海涌日记:我这三十年的日子(200)
(2012-01-08 12:46: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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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上篇说到1986年春,我在北京读书的日子)
1986年3月16日 星期日
今天,我看完了萧军的小说《八月的乡村》。十月的智斗之后,八月的乡村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不过,乡村里的景象早已今不如昔,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了!
1986年3月17日 星期一
今天,我看完了萧红的小说《生死场》。本世纪以来,中国人民经历了三场刀光剑影、生死炼狱、浴火重生的生死场考验,内战连连、外敌入侵和红色风暴!
1986年3月18日 星期二
老是借用别人的电热杯可不行,今天我去新街口自己买了只电热杯(7.8元);还在北太平庄修理了皮鞋。
中午,隔壁房间住着的常荣生又来我们房间聊天了。看着他高大健壮的身躯和一身的威武气慨,我禁不住托起了他的脸说:“让我看看你”。他嘴上说着:“都老头了,看什么呢?”人却顺从地站在那里,用温和的眼睛望着我。开始小吴在学校食堂吃午饭还没有回来,我和常大哥正说笑着,小吴回来了,看到我们那么亲昵,小吴会心地一笑。常大哥不好意思地走了,才一会儿,他又折了回来;小吴说上了俏皮话:“又回来了?小任要受不了了!”
下午,我去常荣生他们房间,看到他一个人躺着,其他四个同学都去学校上自习课了;我俯下身来,轻轻地吻了他一下,我好激动也好甜蜜,从未有过的幸福感!
晚上,常荣生拿了两个大苹果过来,我们俩边吃苹果边说笑着;我有什么好吃的,比如巧克力、米花糖和酥糖等,也会拿给他吃。常大哥让我十分迷恋,和他在一起,随便做什么,我都非常开心!
1986年3月19日 星期三
早起,我去常荣生那边,他正写着什么,我在他脸上轻轻地拍了一下,他“噢”了一声,明显不太高兴。
中午我去北太平庄,买了四大包汤料,一大包内有十小袋;还买了一只墨绿色的西装票夹。
下午,我在208教室听讲座《民族观众与现代生活方式》。
李绍平说要给我介绍对象,我一听就知道又是河南大学的肖梅花;王金波已经给我提了两次了,我一点也不喜欢女孩子。
1986年3月20日 星期四
白天上了一天的刑法课。
晚饭后,我和常荣生一起去学校澡堂洗澡。记得我们在天津司法学校读书时,也一起洗过澡:那次我还摸了摸他那厚实的胸肌,他说,这不是锻炼出来的,是当铁道兵时干出来的,我多次听他讲过修建成昆铁路的事。今天,他弯起臂膀,让我摸摸他绷紧的肌肉;又抬起腿,让我摸他小腿上的肌肉。我好冲动,真想顺着他的小腿摸上去。看着他阳刚憨厚的样子,我忍不住在他耳边说了句“你真可爱!”他笑而不语。看他头发洗乱了,我给他理理顺,他站着不动。两人边洗边聊:他告诉我,刘骏祥给他来信,说天津司法学校的那个姑娘谈不下去了,让他在我们北京班里帮他介绍一个。我特别喜欢听常大哥那厚重磁性的讲话声。常荣生在甘肃省科委工作,是个副处长,可他却不拘小节:大声地说笑,旁若无人地大放响屁,有着北方男子汉特有的豪爽劲!今天他先洗好,出来穿上裤衩等着我。
洗完澡,我和常荣生一起去看录像《死亡交易》,外语片加中文字幕;我们去晚了,只有一个空位子了,我让他坐着,我站着。
1986年3月21日 星期五
午饭时,学校礼堂门口又在卖电影票了,还是冶金礼堂的,波兰故事片《爱情的故事》,我毫不犹豫地买了两张票。谁知后来碰到常荣生,他说他已经让吴世龙带买了一张;我生气了:“你可能没想到也给我买一张吧?”他“嗯”了一声。
1986年3月22日 星期六
晚上,李绍平、王为农和吴世龙去看电视了,我去常荣生那屋。他像是在想什么,我说:“想家了吧?”他说放寒假回去,九岁的儿子缠得他烦,可现在离开了又想;他思念:“在家随便吃点什么,一家人在一起也是高兴的!”他拿出从兰州带来的瓜子让我吃,可我吃着却是酸溜溜的。
1986年3月23日 星期日
看到《北京日报》上的广告,我去人民剧院买了四张莎士比亚戏剧的演出票,《温莎的风流娘儿们》,由中央实验话剧团演出;又去天桥剧场,买了两张“音乐及芭蕾舞晚会”的演出票,由中央芭蕾舞团、中国歌剧院和中央歌剧舞剧院联合演出。
1986年3月24日 星期一
常荣生不愿看莎剧,别的同学也不想去,李绍平和我一起去的;门口退票的人太多,我只得折价退掉了两张票。
1986年3月25日 星期二
下午,我和常荣生先上前门转转,我给胡妈妈买了一条墨绿色的晴纶棉裤。我们在老字号“都一处”吃烧麦,这里的烧卖太好吃了!外表粗犷的常大哥,吃东西特别仔细:他说那盛稀饭的碗没洗干净,硬是不肯喝稀饭。
然后一路走到天桥剧场,去看音乐芭蕾晚会;常大哥懂得真不少,他边看边给我讲那些乐器的特点;他还能说出剧场门口停的那些轿车是什么牌子的。
比起晚会上的音乐节目来,我更喜欢那些轻曼的芭蕾舞表演:“四小天鹅”、“唐诘诃德”、“霸王别姬”和“天鹅之死”等等;尤其是《天鹅之死》,那舒缓又哀伤的音乐,那纯洁高雅的白纱裙、那墨绿色的衬幕和墨绿色的追光,給我以梦幻般的感觉,让我如痴如醉!
1986年3月26日 星期三
下午,在冶金礼堂看1点半的电影,苏联名著片《白痴》。
晚上,我和常荣生去首都剧院看北京人艺的话剧《红白喜事》,由梁冠华和宋丹丹主演。舞台剧的真人实景和身临其境,是影视剧所无法替代的。
我又给胡伯伯买了双毛巾袜,和胡妈妈的棉裤一起寄往胡家。
1986年3月27日 星期四
姐姐来信让我给她买套裙,我去王府井转了转,没买着;在西单,我自己买了件灰绿色的尼龙绸夹克,21元。
晚上我去洗澡,在老地方又碰到了常荣生。他先是给我用打了肥皂的毛巾洗后背,又让我冲掉,然后再给我搓背;我觉得好温暖,动情地说:“这还像个大哥的样!”他平静地说:“那有啥么,劳力互换,一会儿你给我搓”。可等我給他搓背时,他却觉得我搓得太疼了。他先洗好、要走了,我留恋地说:“大哥,你不等我了?”他说:“上外面等”;我撒娇:“就在这等不行吗?”他指指脑袋:“有点发胀”,我叮嘱:“你可别走了”,他“噢”了一声。
我们往回走,常大哥说:“老陪着我这老头子,有什么意思呢?找个对象在一起,那才有意思呢”。我不觉得:“我喜欢和你在一起,我在这不会找对象,等毕业以后再说”。他不解:“和我在一起,又乏味又单调”。我逗他:“我不陪你谁陪你?”他挺高兴:“我们这老头了,还要陪啥呢?”我动情:“我就要陪你,上学期,我们来北京后,我很想你!”他告诉我,上学期他为什么不能和我们一起来京上学的原因。
1986年3月28日 星期五
北影十大编剧之一的岳野来我们学校做讲座,他已经65岁了,他说他最得意之作是《同甘共苦》。
西电同学范晓光来找我,说他想来我们法大食堂吃午饭,他们单位离我们学校不远,可伙食很不好;我留他吃晚饭,还跟他去他们单位-北京长城无线电厂门口转了转。
1986年3月29日 星期六
我帮小光买了饭菜票,今天中午,他就在我们食堂吃午饭。
1986年3月30日 星期日
晚饭后,我和常荣生去散步:我们先在学校大门口对着的土山上走走,又去学校斜对面的北京邮电学院转转。在昏黄的路灯下,我挽着常大哥粗壮的臂膀、依偎着他强悍的身体,我们边亲热地聊着、边慢慢地走着,我真想和常大哥就这样一直地走下去,直到永远!
常大哥告诉我,他特别喜欢看印度影片《流浪者》,看一次、流一次泪;他说小时候家里生活很困难,22岁时才穿上第一双尼龙袜。
1986年3月31日 星期一
小光在我们食堂吃了午饭后,来我们旅馆午休。
中午,常荣生过来告诉我,他买了两张今晚的电影票,是冶金礼堂放映的西德故事片《科佩尼克上尉》;我看他总是给自己买一张电影票,今天我也給自己买了一张票,听他这么一说,我又悄悄地把我那张票退了。
这段时间,常荣生天天叫我一起去学校食堂吃晚饭:他走过我们房间时,敲敲门,门一响,我一抬头,他在门玻璃处,做个吃饭的动作,或是举起碗让我看,然后在楼下等我。可今天晚饭时,常荣生过来給我说:“咱们不去食堂吃饭了,我給咱做点面条吃”;他去楼下买来面条和肉沫、甜面酱,給我们做了顿炸酱面。
1986年3月16日 星期日
1986年3月17日 星期一
1986年3月18日 星期二
1986年3月19日 星期三
1986年3月20日 星期四
1986年3月21日 星期五
1986年3月22日 星期六
1986年3月23日 星期日
1986年3月24日 星期一
1986年3月25日 星期二
1986年3月26日 星期三
1986年3月27日 星期四
1986年3月28日 星期五
1986年3月29日 星期六
1986年3月30日 星期日
1986年3月31日 星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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