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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城岁月之皇城北京(一)

(2006-08-20 14:55:22)

    在北京,最有名的饭店当属全聚德了。外地人最熟悉的北京餐厅也是全聚德。我在北京读书的时候,北京有三家全聚德,一家在号称北京市井风俗画的前门楼子前面;一家在北京最繁华的商业大街王府井大街上;还有一家在相对清净的和平门。
86年底,我们五个同学一合计,来北京一年多了,该去全聚德体验一把了,都说百闻不如一见么。但是,去哪家全聚德,我们几个人也犹豫了一会儿。有的说去王府井那家,因为那家豪华气派;有人说,去前门那家,那家离紫禁城最近;但最后商量下来,还是去和平门那家吧。因为前两家人太多,要排很长的队;更重要地是和平们这家相对便宜点。那会儿虽说是带着工资读书的,可读书的时候,除了基本工资什么都没有了,那几位都是有家有口的主,当然想省着点花了。
    一天下午,没有课,我们五个同学一起奔和平门全聚德烤鸭店去了。这家餐厅门脸显得土了点,远远看去,不看匾得话,还以为是一家小招待所呢。进去一看,干净倒是挺干净的,人也少,不用排队;只是小桌子没了,也没有单独的空桌子,看到一张大圆桌,旁边只坐着一对男女青年,我们就坐了过去。
    虽说顾客不是很多,但烤鸭子是个慢活。烤就心急不了;烤好了,拿小车一只只推出来,停在你坐的餐桌旁边;再拿刀把那油焦焦的烤鸭一片一片地片下鸭肉,让你用大葱丝蘸上大酱,连肉带葱酱用薄饼卷着吃;剩下的骨架子问你带回去还是烧成汤现喝。这可比一般吃饭菜小吃要费事多了。服务人手就那么几个,所以,吃鸭子要有耐心。   
一边等着,我们心想,还好到了这一家。这人少都等那么老半天,人多还不等到半夜去。我们这帮经过文革洗礼的人,对于排队等什么,再熟悉不过了。可是,等吃可比等别的难受。因为等别的,大家都在排着,买到的人就迅速走开了,你顶多远远地看一眼,也没什么特别感觉;这等吃的可不一样了,餐厅里一张桌子挨着一张桌子,你的眼光想不看都不成。你进餐厅的时候,本身就饿了,不饿谁往那里钻呀。人坐在那儿,那油香、酒香、菜香,混和着直往你的鼻子里头窜,让你馋地直把口水往肚子里面咽。还有临桌吃饭时那声音,叭哒叭哒地,听着让人心烦,也逗得你心里急吼吼地;还有从各个角度映进你眼帘里的各种菜色,直把你搞得百爪挠心似的。那天,鸭子有意要给我们开玩笑似的,千呼万唤地就是不出来。
我们五个同学,数老常年龄最大,他今年正好40岁。他18岁参军,当过铁道兵,修过成昆铁路,现在是兰州一家机关的处长。他最大的特点就是见人熟,对任何人都没有陌生感,和谁都能搭得上话,和谁也都能说个没完。我们等着的时候,老常那见人熟的能耐马上表现出来了,他和那对青年男女越聊越热乎。这正好也可以打发一下时间,转移一下注意力,不让等待太难熬。老常聊着,我们听着,知道这是一对从四川来北京度蜜月的新婚夫妻,男的是做生意的。
来全聚德的,没有不要鸭子的,但点菜就不一定了。所以,点菜的上得更快一点。老常和这对四川小夫妻聊着聊着,他们要的菜就上来了。结婚吗,当然是要大把花钱了,不像我们这些穷学生那么扣门了。他们俩人要了十几个菜,那张大圆桌放了一多半,菜盆伸到了我们的鼻子底下。刚炒出来的菜,那香味呀,冲极了,甭提多有诱惑力了。可能是刚才聊得挺投机吧,那菜一上来,新郎新娘先是招呼老常,后又招呼我们,让大家都吃。我们这几个肌肠鹿鹿的学生那受得了这番邀请呀,老常顾不上他那机关干部和大处长的光辉形象了,客气的话还没说出来,筷子就雨点般地下去了;我那三个同学先是笑了笑,然后也开始大嚼特嚼起来。我看那笑有些复杂,既有着知识分子的不好意思,又有着如愿以偿地欣喜。
    我也很饿,我也很想吃,可是我没动筷子。我从来没有碰到过这样的事,我们和人家新郎新娘素不相识,凭什么吃人家的呢?再说人家是客气,我们在家里不也经常碰到别人客气让你吃饭的事吗?比如,到同学家去玩的时候,正赶上人家家里正在吃饭;或是夏天邻居家把饭桌放在外面,正好经过那里。这时候,人家总会客气地招呼道:“吃点儿吧”。但心里未必就是真想让你吃。人家到我们家来,或是我们家在外面吃饭,也会这样对别人说的。那时买点菜可不容易,饭又是定量供应的,很难真心让别人随便吃。所以大家一般都很自觉,不会说别人一客气,坐下来就吃了。
    这和从小的家教有关系。我妈妈特别会精打细算的过日子,也特别要面子。我们邻居里有些人家动不动就向别人借钱,开了工资再还,不够了再借;我记忆中我们家里,从不向任何人借钱。
 记得小时候,我们楼下冯家买了一个轱栌玩具,我玩了两下给人弄坏了。冯家阿姨再三说,小孩子不懂事算了。妈妈还是马上去给冯家买了一个新的。
记得有一次,楼下邻居赵家不知从哪儿搞了一些羊血,姐姐去赵家玩,人家给了姐姐一块,姐姐拿回家来,妈妈马上就拿去还给人家了。妈说,我们家也没什么给人家的,不要随便欠人家的人情。
我们家的家庭教育使我养成的习惯就是,自己的东西再不好,那是自己的;别人的东西再好,那是人家的。不要随便去沾别人的光,自己有什么吃什么,有什么用什么。
    我在全聚德里,不可能想那么多。我只是觉得,人家陌生人客气两声,拿起筷子就吃,这很不习惯。我们都给人家说是中国政法大学的学生了,人家会怎么想我们呢?
    同学们招呼了我几次,看我不动筷子也就算了。他们自己可不用招呼,像人家的老朋友似的,尽情地吃着。我们的烤鸭终于来了,我们五个人只买了一只烤鸭。我们这里面只有老常40岁,我们四个都是二三十岁,正是能吃的时候;老常上学前来北京出差,吃过几次烤鸭,我们四个人都是头一次吃。可以想象那有多馋吧,三下两下一盘烤鸭早没影儿了,连鸭骨头也没吐出几块。
    这件事已经过去整二十年了,可我经常想起来,也经常给别人讲起这件事。之后,北京朋友小刘请我在前门全聚德吃过烤鸭,我自己也在王府井全聚德吃过烤鸭。这两次都是吃了个够,没有什么遗憾,也没有什么想头。第一次在和平门只能算是尝了一尝,没有吃饱,却让我经常想起。我不随便吃别人的东西,当时只是觉得不太习惯;后来想想,那是母亲从小教给我的做人准则在起作用。那就是,凡事尽量靠自己,不要随便去麻烦别人;更不要随便去占别人的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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