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工日记——回乡杂记

  一家人都送了回去，把孩子到镇上读书需要租的房子等都安排妥当，昨天晚上一夜的火车，今个便回到了宁波。

  老家早晚比较凉爽中午却异常的闷热，山上的树木长的郁郁葱葱，村子人家的房屋都掩映在葱绿中，早上，有鸡鸣；傍晚，有狗吠，而最为缺少的是人的叫嚷声，偶然只能够听见一两声老奶奶喊自己的孙子“回家吃晚饭”。孩子的父母们几乎都外出打工，只剩下孩子的爷爷奶奶了，打工赚到些钱后就盖幢小楼，掩映在葱绿中的许多小楼就这样拔地而起的。今年暴雨多，山路被雨水冲刷出沟壑，让人行走的艰难。

  回去了，我那儿也不想走，只想和孩子多呆呆，吃着娘煮的饭，还有娘做的手擀面条，因吃的多，撑的肚子痛，父母亲今年的身体要好于往年，我多了些放心。在家呆的第三天，还是禁不住媳妇的“怒吼”，去了媳妇的娘家。因为养了两条肥猪，考虑到猪粮不够吃，丈母娘家就杀了一头猪。我们去的时候，杀猪的屠夫还没有到，而买肉的乡邻们都来了。这个季节杀猪，如果不把猪肉全买掉，养猪肯定要亏本的，来了这么多要称肉吃的乡亲，让丈母娘一家好生激动。农村人之间的人情，相互之间的帮衬，就这么朴实地体现在买不买猪肉吃上。快中午的时候屠夫才到，用绳子套了猪脖子，我也在后面掂着猪尾巴帮忙，把猪按倒在案板上，屠夫长长的尖刀捅到猪脖子里，一声长撕，然后就剩下了猪的哼哼声，整个身子在案板上哆嗦几下，一会便不再动弹，没了声息。

  忙活了个把钟头，案板上的猪肉变成了一条条一块块，乡邻们根据自己的需要称了猪肉，我帮丈母娘收猪肉钱。猪杀了一百七十斤，变了现钱一千四百多元，一头猪，总算让家里多了些收入。在乡村，这份称肉吃的人情比什么都重要，人与人，家与家，都相互地厚道着。留了很多乡亲吃午饭，老家的说法叫“打猪晃”，也就是乘杀猪的时候吃一顿。人坐的比较挤，我没有上桌子，看到乡邻间的热情劲，在乡村，“人情淡薄”的说法还没有被物欲横流的社会完全吞灭，比城市人应该多了份纯情吧？

  我要出门的时候，女儿没有送我，临我快到火车站时，却是女儿打电话问我在那里，还关切地问我热不热，这丫头，总是让我这个父亲不知说什么好。在城里呆的个把月里，看到人家小朋友穿着溜冰鞋潇洒的在广场上飘逸的样子，可把女儿吸引了，非要纠缠我给买溜冰鞋。因我不能够教她，怕她学溜冰时摔坏了身体，一直没有答应，我估计对我“怀恨在心”。女儿要转到镇上的学校读书，据说一班有七八十个学生，坐在后排的学生，上课连老师讲什么都听不见，有人叫我赶紧找关系，不要到时候分坐位的时候，把女儿分到后排。我没有找，而女儿的奶奶，也就是我的母亲在女儿开学时候总会有办法的，呵呵，因我有个姨娘在镇希望小学里教书。我临走的头天晚上，满口答应了女儿，这半年如果能够学习好，我过年回去就奖励她一双溜冰鞋，女儿点了点头，然后思考了一会说：“要双溜冰鞋，真蛮有压力的”，这话把一家人都逗乐了。其实，不管女儿今年转到镇上读学习好坏，溜冰鞋一定要给她买的，在过年的时候。

  火车站，平时里坐车的人还是很多，多数都如我这样的人，是个壮劳力，带着希望坐上火车去向城里……

2009年8月20日记于宁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