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工日记——和女儿打电话

   平常我几乎每天都要打个电话回家（办公室电话，打着免费，占点便宜），和女儿聊上几句。天天打电话，尽问些学习和身体健康的话，从女儿的语气里感觉她有点不耐烦，好象嫌我电话打的勤。

   我狠狠心，憋了一个星期，未再往家里打。

   没有打电话的几天里，每天上班或下班后，总感到心里缺点什么，有着莫名的牵挂。前天晚上（星期六），实在有点憋不住，拨了家里的号码，是女儿接的（母亲说，现在家里电话，只要铃声一响，都是女儿接）。

   虽然离家在外，女儿未能在身边，这会儿坐在这里回忆和女儿的对话，也感觉温馨和幸福。

   女儿在电话里问：“爸，是你呀？”

   我：“是呀！你吃晚饭了吗？

   女儿有些埋怨地说：“爸，你怎么这几天没打电话回来？”

   我故意说：“打电话，你又不和我讲；还没讲几句，你就喊你奶接。”

   女儿：“呵……呵……”听见我的话，女儿在电话里笑。

   笑过之后，女儿说：“爸，我接你的电话，以后和你讲。要打电话回来。”

   我问：“屋里冷吗？”（注：屋里冷吗，是方言，就是家里冷的意思）

   女儿：“冷的要命。都穿棉袄了。

   我问：“烧火烤了吗？”（注：每年到天冷的时候，在火塘边，烧柴禾取暖）

   女儿：“还没呢！”

   我问：“上学带火炉盆了吗？”

   女儿又笑：“呵……呵……那这么早带呀？去年的火炉盆破个洞，俺爷还没有做新的呢？”（注：火炉盆，是天冷的时候，用吃饭大小，旧的铁碗，碗沿上锥几个洞，穿上铁丝提在手上，铁碗里装上木炭，带到学校取暖用的。）

   我问：“家庭作业都做完了吗？”

   女儿：“今个全都写完了。”

   我故意问：“那你明个可以玩一整天呀！”

   女儿好象听出我故意说她贪玩，又在电话里笑：“呵……呵……”

   女儿没有回答我，我继续说：“明天不做作业，和谁玩呀？”

   女儿在电话里想了想，说：“到老弯子，和圆圆一起玩。”（注：老弯子，是方言，原先我家住在老庄子里，后来盖房子，搬了新地方。老庄子邻居多，小孩也多。圆圆，是我堂哥孩子的名字，和我女儿同岁）

   我接着说：“老师布置的作业做完了，你自己还可以找作业做呀？”

   女儿又有些不耐烦，说：“爸，你老问！俺妈呢？我要和俺妈讲话。”

   ……

    后来，我母亲接过电话和我讲，母亲说了左邻右舍，各家最近发生的许多新鲜事。然后又对自己孙女一顿猛夸，说女儿如何懂事，如何通人心，下雨天去接孩子，碰到学校的老师，老师都说她上学有个认真劲。

   母亲在电话里，总夸自己的孙女，不知道女儿是真的懂事，还是母亲为了让我和妻子在外安心和放心，故意这么说的？我真有些不知道，必定女儿和我母亲呆在一起的时间比我们长。

   希望女儿能如她奶奶说的那样，是个懂事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