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头碎片

一

每次上街我都在最繁华的地段看见他。他是位老人，他也是个乞丐。他总是盘腿坐在水泥地上，面前放一破茶缸，茶缸里放少许硬币。茶缸的前面，放有一块小纸板，纸板上写有汉字“七十五岁老人孤苦伶仃卖艺”。

看他实际年龄，六十岁左右，头发以花白，面目寡瘦，下巴上飘一撮长须，内衣的领袖油黑发亮，整个外衣也都油光闪闪，每次看见都是这样的装束，应该从未洗过。他盘腿而坐，二胡支在大腿上，一手扶弦，一手拉弓，看去，拉二胡的动作娴熟，二胡发出的音乐也蛮动听，音乐听起来很熟悉，但我叫不出名。

来往的人群熙熙攘攘，脚步匆匆忙忙，二胡的声响变的噪杂了。他在拉二胡时，头微低，双目半闭，神情很专注的样子。

二

一位三十左右的女人，街上，一家酒店的门前，她扛着板凳，肩上挎一小木箱，见到有人从身旁经过，嘴里就嘟哝着“擦皮鞋、擦皮鞋……”。

她脸蛋圆圆，个头不高，头发齐腰，扎成一束，眼睛偏小，眨巴眨巴，但嘴巴总带着笑容，看上去才少了许寒酸模样。

有人擦皮鞋，她面容的笑肯定发自内心。客人坐在她带的椅子上，她掏出木箱里的擦鞋工具，然后自己再坐到木箱上。她捧起客人的皮鞋，像抱起熟睡中的孩子，轻轻地，怕吵醒“他”，她为 “孩子”涂抹着润肤液，小心地揉搓，一丝不苟地呵护，这是她的爱，她的希望呀！

三

他是个小伙子，他使劲地蹬着三轮车，天气冷飕飕，但他额头汗津津。后面有摩托车在追他，因为他三轮车里放有满车的橘子，有橘子也罢，就因为他是蹬着三轮车卖橘子的人。

最终他未有逃掉，他的逃跑肯定是惹怒了骑摩托车的人，他们堵住他，狠狠地把他拉下车。他下了车，反而不怕他们了，在他们面前一副很倔强的样子，怒目圆瞪，并嚷嚷地叫。我驻足观望，他是叫嚣不过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