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读过普希金的一篇《毒树》，其中有这么几句：“毒汁从它的皮下一滴滴渗出，由于炎热，中午时化成稀汤；到了黄昏又凝成了树脂，看上去又稠又透亮。连鸟儿也不向这里飞来，老虎也要避开……。而君王就是用这种毒汁，浸透了他那恭顺的羽箭……”
好奇心驱使我翻阅了有关资料，得知此树生长在热带，树汁是致命的毒药，一旦进入人体，人顶多再走上三步。当然，这只是形容它的毒性大，即使你站着不动也没用。
可巧，我云游尼日利亚期间又听说了这种树。在当地，人们管它叫“见血封喉树”。于是，我便四处向人打听。可能是因为见血封喉树生长在人迹罕至的地方，竟然没有人亲眼见过。为了从我兜里发掘出小费，随从鲁比出主意说：“色，我们到森林深处去，见一棵树就打一拳，见一棵树就打一拳，没准能碰见。”我说：“色你个头！是你脑积水呀还是我缺氧啊！万一真碰到见血封喉树，一拳打过去小命都没了。再者说，那森林里怎么也得有几百万棵树。你一拳拳打下来，胳膊都磨没了。”
后来，在当地朋友的引荐下，我有幸在一位收藏家那里见到了由见血封喉树树皮制成的衣服。衣服是手工制做的，据说有二三百年历史了，但看上去保存的很好。我问能摸吗？收藏家笑道：“放心地摸，它的毒汁早就晒干了。”话虽如此，我依然小心翼翼，手到之处，粗糙而有韧性，有点儿像鳄鱼皮。收藏家说这种树的树干是珍贵木材，树皮制成的衣服又刀枪不入，所以几近灭绝。我说既然树身布满毒汁，那剥树皮岂不是很危险？收藏家点点头：“几乎每件树皮衣的制造过程中都会搭上一二条人命，因此现存的这些成衣就更显得弥足珍贵。”
我听罢无言以对。庄子曾言道：“有用之才夭于斧斤；无用之才方为大祥。”看来在人类欲望的背后还有着更多不为人知的付出和艰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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