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到大我一直把做饭叫“做饭”。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有很多人把做饭叫“下厨”。他们可以这样叫,而我却不行――小时候我们家没厨房,做饭都在屋里。从某种意义上讲,在屋里做饭对我造成了十分不利的影响。你比如说我学习的时候,我妈就在旁边煎炒烹炸,有时油锅太热,还会呼呼地冒起大火苗子,这种情况您让我怎能专心学习?这还是次要的,主要是那些饭菜的香闻儿,争先恐后地钻进我的鼻子里,让我集中精力?难啊!
第一次学着做饭是8岁那年,那时我爸刚离开我们,我妈为了养家糊口,每天要出去工作到很晚。为了填饱肚子,哥们撸胳膊挽袖子亲自上阵――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嘛。头一次做的是“赛螃蟹”,不过当时还不知道它有这个名字,就是觉得在鸡蛋里加点酱油和醋应该好吃。于是模仿着母亲的套路,煞有介事的一通忙活。菜炒得了,夹了一口,香!
后来又学会了蛋炒饭。自然,头几次做得不甚理想,但凡事总要有个过程,经过我的一番潜心钻研,一年以后我的蛋炒饭已经练到了亚洲超一流水准。不过,也付出了相应的代价――连吃了二百多顿蛋炒饭。四年级过生日我在家里举行了人生的第一次“怕儿踢”,请来了住女厕所旁边的小六子;垃圾桶后面院里的三哥,反正我们那边有头有脸的小孩全到齐了。哥们作了简单的答谢词,然后指着煤气灶上的一大锅西红柿鸡蛋汤和巨大一盆蛋炒饭说:“自助餐正式开始,大家请便。”那个“怕儿踢”开得真是圆满,当然,主要还是归功于那一大盆蛋炒饭。哥几个吃得狼吞虎咽,直夸我的蛋炒饭是化腐朽为神奇,堪称亚洲厨坛之经典。
数日后我上厕所,正好碰见小六子他爸。他爸纳闷地问我:“你小子的蛋炒饭是怎么做的,我们家老六回来以后天天唠叨,非说我们炒的差得太远。”我说没别的,主要就是一定要用隔夜饭,但又不能超过16个小时,而且蒸饭的水需要放得合适,以保证蒸出来的米粒饱满。还有就是炒鸡蛋时用“武火”,把鸡蛋炒得越老越好,然后再用“文火”炒米饭。不知不觉间,一厕所的人都蹲在那认真的听着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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