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是蛇年，正好我也属蛇。上世纪六十年代中期上高小时，是在邻村上。一天，那个村子的同学说，他们村有个青年被蛇咬死了。放学后，我们几个同学好奇，就结伴到死者的家里去看，这一看，给我的印象很不好，至今记得那所房子和那时的情景。上初中时，假期经常和大人推着小车向地里送粪。有一次前面的人走过时，我看到一条蛇在旁边的草丛里动，就喊了起来。前面的人马上放下车，共同把它打死了。打蛇，那时是村民的习惯，只要看到就不会放过。起初我认为是蛇长得阴森恐怖，不讨人喜爱才挨打。后来明白，在我们山区，连接村和田的是很窄的羊肠小道。农民有时走路不穿鞋，容易被路边草丛里的蛇咬伤。打蛇，是防止被咬。印度是大象的王国，也是蛇的天堂，那里的气候适合蛇的生长。一部介绍印度的纪录片说，晚上蛇经常爬到人睡觉的床上，蜷伏在人的旁边。人翻身时压到它，它抬起头就反咬一口。睡觉时人还好好的，天亮时，人没了。不知道那里的人是否打蛇，但我知道，印度有人玩蛇。

蛇伤人，但一般情况下并不主动袭人，因此对人的伤害不是很大。从另一方面说，它对人还大有益处，最大的益处是灭鼠。与蛇比较，鼠的危害更大。鼠很勤快，也会过日子。每到秋天，人还没收庄稼，它就忙活起来了，遇到好吃的东西一个劲地往洞里搬。而且是晚上活动，又在荒山野外，简直是防不胜防。蛇生来是鼠的天敌。鼠喜欢晚上活动，蛇也晚上活动，可谓是冤家路窄。人在熟睡的时候，田野里确在展开着一场场生死大战。蛇，在免费为人清除庄稼“扒手”，忠实地履行着田野“防窃警察”的职责。蛇还能钻洞。碰到老鼠洞，就一头扎进去。据说老鼠一见蛇进来，魂都没了，个个吓得动弹不得。蛇没有温情，在它看来，这些瑟瑟发抖的老鼠只是食物。这种寻食方法比趴在草丛里“守草待鼠”效率高，蛇斗鼠，还真是一绝。看来，绝对的敌人和绝对的朋友都不存在，人和动物共同生活在这块土地上，有时互相伤害，却又互相帮助，可谓是“斗争中有和谐”。

现在住在村里的人越来越少，许多山地早已弃耕，那里林草茂密，是野生动物和昆虫的世界，因此蛇也多了。小时游泳和洗澡的山间水库，也成为蛇经常出没的地方，以至于天再热，人也不敢轻易下水。好在许多家庭都有“太阳能”，也用不着去水库。从利害关系看，蛇多不是坏事。现在又到清明时节，柳绿草长、万物复苏，山间和田野逐渐地恢复了生机，蛇也苏醒了。山间小路早被拓宽，人也不再赤脚走路，因此人蛇相斗的事已很少发生。那里将要进行的，是动物间的生存竞争。蛇也有天敌，譬如鹰，还有其他食肉动物。蛇身体细长，防卫能力差，行进速度慢，极易成为它们猎食的目标。这些动物也没有温情，在它们看来，面目狰狞的蛇同样是食物。尽管这是动物之间的相互争斗，但是蛇有益处，还是希望它少受伤害。

    扁首斑皮身如龙，伏隐曲显草中行。利齿疾扑饿鼠时，当防老鹰猎长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