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是有关对中行老人生的一点感想。
事情还得从七年前我第一次手术说起。术后树宝来家里看我,特意给我带来一本书,是国学大师南怀瑾先生的关于解说金刚经的书,读后颇有崇敬之意,虽然也不是读的很懂。一日与朋友聊天,谈及此书,朋友建议我再去读读张中行的《禅外说禅》,并说中行老曾在学术上批过南先生。于是赶紧借来该书拜读,的确收益匪浅,大致对佛学和禅学有了一点粗浅的了解。后又有友人介绍说,中行老的散文特别好,于是又借了几本来看,果然是好,读后感到心静,敞亮,很有回味。再后来了解到中行老在语言、文学、宗教、历史、书法诸多方面都很有造诣。他1935年从北大中文系毕业,曾在天津南开中学任教,后到北大任教,建国后他一直在教育出版社任编辑。由于他长期住在燕园女儿家,因此与季宪林,金克木并称未名湖三雅士。季羡林称他为“高人、逸人、至人、超人”,学术界公认他为国学大师。
一日读报才知道中行老原来是著名作家杨沫的第一任未结婚的丈夫并育有一女,而杨沫的自传体小说《青春之歌》中把她的丈夫描绘成是一个极端自私落后低俗的小知识分子——余永泽,从此中行老就背上了一生的骂名。记得我刚上中学时最早读的两本小说就是红岩和青春之歌,对林道静崇拜有佳,对余永泽恨之入骨,加之电影中余永泽被北京人艺的大家于是之刻画的微妙惟肖,那付嘴脸是无论如何与现在的中行老无法联系起来的。青春之歌小说问世后,中行老就背上了骂名,但他保持了沉默,后来,杨沫又撰文批评中行老负心,落后,可憎,中行老还是保持沉默,没有反驳。WENGE中,北京市文联请中行老证明杨沫是三反分子,中行老写道:“杨沫同志直爽、热情,有济世救民之思想,并有实现理想的魄力。”杨沫后来知道后,颇为感激。
昨日在家中翻阅定的今晚报,无意中看到上周的一张报纸中登出一篇名为张道梁的回忆中行老的文章。文中透露,1994年杨沫的《青蓝园》出版。在回忆她和中行老婚姻关系时写道:“张玄(中行)发现她与马五江的关系,不禁大怒,踢翻了火炉上的蒸锅。”这似乎是要说明她要求分手的理由很充足。当被问及此事时,中行老回信说,“某君有好出风头、面上抹粉之瘾,饥不择食,往有关人身上泼些污水,可鄙亦复可怜。”
中行老一生背负骂名,生活贫困,但他无怨无悔,潜心治学,成绩卓著。八十年代以后中行老达到了他创造的高峰期,出版了几百万字的著作,影响甚广,成为学术界的重量级人物,被称为布衣大师。中行老没有被评为过教授,更不是博导,他在那样的环境下能安心治学,源于他有一颗宽广无比的心。与世无争,淡薄名利,善解人意,让他活的很轻松,很自由,也很长寿(97岁终)。重读他的禅外说禅,我也许悟出一点道理:
他不信佛,但他心中有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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