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昨)风后骑在龙背上,手指北方说道:“北方有一大泽,名曰雷泽。雷泽之中有一怪兽,名曰雷兽。这雷兽长着人的头,龙的身子,会说人言,天性贪玩。它常喜欢击腹为戏,每击一下,便会放出一声响雷,故曰雷兽。我听说力牧就住在雷泽之畔,与雷兽结为好友。”
应龙听到此话,立刻调转龙头,直奔雷泽而去。来到雷泽,只见力牧正在与雷兽打逗作乐。雷泽之中波涛翻滚,响声震天。力牧与雷兽你追我赶,一会儿浮出水面,一会儿沉入水底。风后见此情景,站在岸边大喊:“力牧住手!”力牧见有来人,把雷兽推到一边,说道:“不和你玩了!我有来客。”说罢,就从水中跳到岸边。雷兽正玩得高兴,见力牧不玩了,感到十分扫兴,只好闷闷不乐地跟着力牧来到岸边。力牧与风后早已认识。虽然与应龙初次见面,但已知此人是谁。礼毕,不待风后与应龙开口,力牧便说:“我已知二位来意,不须再说。我早有辅助王者建功立业之志,只是时机不到,所以隐居在此。今日时机已到,岂可视而不见,半途而废也?走吧,我早已准备好了!”
雷兽听到此话,不由得大惊失色,连忙问道:“走?你到哪里去?”
力牧说道:“天下就要大乱,必有王者兴起。应龙奉轩辕之命寻找四相辅助王者。先找到风后,风后又带他来找我。此乃天命也。我不能不去。”
雷兽大怒,说道:“不行!天下大乱和我有什么关系?什么狗屁王者?想你我二人为伴,住在这碧水蓝天之净土,远离那是非难辨之红尘,饿了食雷泽之鱼,渴了饮雷泽之水,闲了在雷泽之中打逗一场,累了雷泽之畔睡上一觉,有多么开心?你走了,我还能这样开心吗?我不能让你走!”说罢,雷兽就举起前爪,狠狠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肚子,发出了一声惊天动地的响雷,吓得风后与应龙目愣口呆,连忙捂住了耳朵。力牧早已熟悉了雷兽的这一套,不屑一顾地说道:“我可没有功夫跟你在这里磨嘴皮。你同意也罢,不同意也罢,我肯定都要走!”
雷兽悄悄看了力牧一眼,见力牧态度坚定,便说:“如果你要走,我就跟着你走。你走到哪里,我就跟到哪里!”
力牧听罢,不由得勃然大怒,指着雷兽破口大骂:“你是什么东西?也配跟着我走?别给我丢人了!你胸无大志,一无所长,只知吃喝玩乐,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天地之间,少你一个不少,多你一个不多。我从来就没有拿你当个人物看!我只是隐居在此,无聊时和你玩一玩而已,你还当真以为我喜欢你了?呸!不要脸的东西!”
雷兽被骂得不知所措,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憋了好半天,才目光茫然地望着力牧说道:“你我朝夕相处已有十年之久,曾经同甘共苦情同手足。我万万没有想到,你竟是这样看待我。好吧!你走吧!走得远远的!再也不要回来!再也不要让我看到你!”说罢,雷兽就跳入雷泽之中,沉进了水底。力牧见雷兽离开,便对风后和应龙说道:“其实,我不该这样伤害它。虽然它没有什么可取之处,但是毕竟心地善良,没有害人之心。可是,如果不这样绝情,它就会一直纠缠不休。咱们快走吧!等它想明白了,知道我说的并不是心里话,就会又来纠缠了。”
应龙听罢,立刻化作一条巨龙,请风后和力牧二人跨上龙背,匆匆忙忙地飞上天空。这时,只听雷泽之中发出一声声响雷。低头看去,只见雷兽浮在水面上,用两只前爪不停地拍打着自己的肚子。
风后说道:“四相已经找到两相。按照四相之序,现在应该去找大鸿了。”力牧说道:“南方有一大山,名曰昆吾山。此山产赤铜,可铸青锋宝剑。此剑锋利无比,世所罕见,名曰昆吾剑。我听说大鸿就在此山铸剑。”
风后说道:“不错。他在此山铸剑已有十年。不知是否铸成?”
应龙按照风后和力牧二人所指方向,很快就来到了昆吾山。大鸿家住昆吾山下,妻子名曰昆娘,乃本地富商之女,因此家藏万金,住豪宅,养奴婢,非小康之家可比。昆娘将风后等人迎入正堂,先分宾主入座,后命侍女献茶,待献茶已毕,遂说道:“今天一早,大鸿便说将有贵客光临。他因铸剑未成,命我在此款待,请勿见笑。大鸿现在后山铸剑,我已命人前去叫他,很快就会赶来。”说罢,忽听婴儿啼哭,只见奶妈怀抱一个未满周岁的孩子走来,说道:“主母恕罪。小主人一直在哭,怎么也哄不好,可能是想找妈妈,所以我就抱来了。”
昆娘说道:“给我吧!”遂从奶妈手中接过孩子。哪知那个孩子一入昆娘之怀,哭声嘎然而止。昆娘一笑,说道:“不知为什么?这孩子总是缠着我。我听说各位远道而来,恐怕有失敬意,所以才把他交给别人。可是想不到,他还是哭着找来了。请各位不要见笑!”
风后说道:“昆娘不必拘礼。我和力牧都是大鸿的老朋友,应龙也不是外人,但凭抱着孩子说话无妨。”
力牧说道:“想不到一别多年,大鸿竟在昆吾山下过上了小日子。成家立业,娶妻生子,传宗接代,后继有人。真是令人羡慕不已!但是不知道这孩子是男是女?”
昆娘说道:“这是一个男儿,名曰满寿。我和大鸿婚后一直无子,直到去年才生下他。所以大鸿心爱不已,生怕其夭折,所以取了这个名字。指望他能有百年之寿。”说话之间,只见大鸿背着一口青峰宝剑,兴冲冲地走进来,一边施礼,一边说道:“对不起,让各位久等了!”说着,从背上取下青峰宝剑。只见此剑长约七尺有余,寒光凛凛,杀气逼人。大鸿得意洋洋地说道:“我十年铸一剑,总算将此剑铸成。刚才试了一下,削铜剁铁,如斩草芥!”
大鸿说罢,转身面向昆娘,又说:“我已经和你说明了各位的来意。我这就告辞,和他们一起走。你在家中好好带着孩子。待我衣锦还乡,再与你母子共享天伦之乐!”
昆娘站起身来,说道:“昆娘自从嫁与夫君,无不言听计从。昆娘知夫君壮志凌云,心比天高,并非禄禄无为之人。可惜昆娘是女流之辈,不能祝夫君一臂之力。夫君此去,刀光剑影,血雨腥风,一路险阻,生死莫测。只愿夫君多加保重,早日归来!”说罢,跪在大鸿面前,泪流满面。大鸿眼含泪水,扶起昆娘,说道:“你读书知理,深明大义,此刻切莫儿女情长,拖我后腿,让人耻笑!”
昆娘遂擦去眼泪,命人准备行装。正在这时,只听门外山呼海啸,家人慌忙来报:“不好了!外面来了满山遍野的猛兽!”众人走出门外一看,只见门口站着一个壮汉,身后跟着无数熊罴貔貅貙虎,一个个正在张牙舞爪,大声吼叫。熊罴貔貅貙虎乃六种猛兽。罴如熊,貔似虎,貅如豺,貙似豹。见此情景,风后拍掌大笑:“我们正要去找你呢!想不到你却找上门来了!”原来,此人正是常先。
常先说道:“想当年,我们四人一起在泰山拜容成子为师,学习辅助王者之术。学成之后,风后去了东海流波山,力牧隐居于雷泽,大鸿在昆吾山铸剑,我在无敌谷教熊罴貔貅貙虎。只有我和大鸿同在南方,而且相距不远。我知你们必来找大鸿,所以就赶到这里与你们相会,免得你们再走一趟。”应龙听罢,喜形于色,说道:“四天之期,本想一天找到一人。没想到,不到一天就把四个人全都找到了!”
常先说道:“此乃天命。王者在找我们,我们也在找王者。若非天命,莫说四天,就是四年、四十年,你也别想找到我们四人!”
力牧说道:“正是如此。”风后问道:“你十年如一日,教熊罴貔貅貙虎。不知是否已经大功告成?”
常先闻言,转过身去,将手中的令旗一挥,身后的熊罴貔貅貙虎顿时鸦雀无声,再一挥,那些熊罴貔貅貙虎立刻排成了六支整整齐齐的方阵。常先手指方阵说道:“熊一万,罴一万,貔一万,貅一万,貙一万,虎一万,共计六万大军。进可攻,退可守,无不听令!”众人见此情景,不由得肃然起敬,惊叹不已。唯独大鸿面带忧色,说道:“此地与中原相隔千山万水,这六万大军何时才能赶到中原呢?”
应龙大笑:“这有何难?”说罢,就变成了一条长龙,横卧在地上,风后、力牧、大鸿、常先等四人及六万大军骑上龙背,尚绰绰有余。只见应龙腾空而起,风驰电掣似地向北方飞去,不一会儿就来到涿鹿,带领众人拜见轩辕。轩辕没有想到,应龙这么快就找到了四相,而且带来了六万大军,不由得大喜过望,立刻与四相商议,如何修德振兵,治五气,蓺五种,抚万民,度四方。此话不提。
且说少昊见榆罔命太子刑天带兵征伐九黎族,心中又喜又忧。喜的是,总算骗过了榆罔,把自己私设关卡、截留进贡之物的杀头之罪,推到了九黎族首领夸父身上。忧的是,太子刑天是一个正直之人,万一夸父把事情真相告诉刑天,自己还是难逃一死。于是,退朝之后,便与太昊商量对策。少昊说道:“今日在陛下面前,幸亏父亲为儿辨护,否则儿命休矣!”
太昊骂道:“岂止你命休矣?我命亦难保也!你这个不忠不孝的东西,没想到竟会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
少昊说道:“父亲不要只是责怪孩儿。这些年,咱家财源广进,生意兴隆,富可敌国,不都是孩儿的功劳?父亲只是逼着孩儿要这要那,从来都不问这些东西是从哪里来的。孩儿又有什么办法?现在事到临头,孩儿只能指望父亲搭救。如果父亲还是像正人君子一样置之不理,孩儿就干脆死在父亲面前算了!”说罢,就要拔剑自刎。正是:父是奸臣子更奸,子是贪官父更贪。欲知少昊性命如何?且听下回分解。(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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