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弟妹干上了架，

吵不过瘾开了打，

弟妹张开狮子口，

弟弟的手臂印上了两排牙。

大哥心急去探望，

见了弟妹就训话：

听说弟妹馋肉犯了瘾，

怎么也不跟大哥说一下，

大哥这里没说的，

买个肘子给弟妹把馋瘾压，

以后弟妹千万别再把我兄弟啃，

馋极了就拿这个肘子啃啃吧！

“五一”同学聚会我的心情好到了极致。特别是，我竟然也会有了“梦中情人”。这些，全都要归功于我的哥们马抗援。

本来，“五一”节我有重要的事要干，但是突然接到老马的电话，人家不远万里从美国来到中国，见一面不容易，我要执意不去，太说不过去了，不够哥们。于是，我重新安排了一下，爽快前往。

抗援是我的同室校友，我入校后最先认识的就是他。我和老马非常投缘，见面后很快成了朋友。老马烟瘾不小，我更是个烟鬼，一起吞云吐雾，好不惬意；老马爽快，我也不喜欢婆婆妈妈；老妈幽默，我哈哈；老马能侃，我是忠实听众；老马有个智慧的脑袋，我的脑袋不长毛。

我和老马不同的地方更多，老马高大威猛，我瘦小枯干；老马好动，我好静；老马是运动场上的健将，我是运动场边的看客；老马学习用功，我的心思则完全不在学习上；老马思维严谨，我爱大放厥词；老马博闻强记，我撂爪就忘；老马气吞万里如虎，我就知道油盐酱醋；老马少年才俊，风流倜傥，我老气横秋，拉里邋遢；老马很招女孩子喜欢，我则正好相反，正常点的女孩都躲我远远的，就凭我浑身的劣质烟草气味，就能熏人一溜儿跟头，更兼有哪壶不开提哪壶的本事。但是这些，并没有影响我和老马的交往和友情。君子和而不同嘛。

这次老友重逢，自然免不了一番亲热。但老马在这次聚会中，与我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说肖立平是我的“梦中情人”。我倒没什么，反正是我做梦，但着实担心肖立平挂不住。但老马对我说：肖立平不会，肖立平是什么人，“女侠”呀!我释然。“女侠”这个词不是我的发明，但我对这个观点却深以为然。

我这个人对身外之物观察极粗，朋友的观点极易影响我对各种事的认知。在学校，老马的话就是我的行动指南，我做了好事，有老马的功劳，我做了坏事，肯定是老马出的主意。我对肖立平的最初印象就是从老马那来的。我第一次知道我们组有个叫肖立平的同学还是老马告诉我的，他在介绍肖立平的同时，比两盘“拍黄瓜”还狠地猛夸了肖立平一通。朋友说好的，当然就好了。

后来我也认识了肖立平。那是个文静、高雅的女孩，既有大家闺秀的见识，也有小家碧玉的贤淑，象历练过的纯钢，鸡群中飞出的凤凰，确实漂亮，当然也到不了让老马“憋不住”的程度。

肖立平有老师的风度，遇事平静似水，从容不迫，哪怕窝了一肚子火，脸上也总挂着蒙娜丽莎般的微笑。我印象最深的是有一次和外国友人联欢，肖立平充当翻译，往哪一站，满室生辉，英语一出口，如珠落玉盘，鹂鸣莺唱，俨然职业外交家一般。真给中国人争脸。

肖立平外柔内刚，决断力极强。她爱家庭，爱老公，爱孩子。为了他们，她可以做出最大的牺牲，她的退学就是如此。上大学难，考上大学又退学更难，一个女孩刚考上大学又决意退学难上加难。可肖立平做出这个决断时毅然决然，至今也未见丝毫悔意。男子汉大丈夫又怎么样，有的男人在做出决断前拼命抽烟，烟头都堆得冒了尖还在那犹疑不定。一个男人抽五包烟还解决不了的问题，肖立平用吃一根冰棍的功夫就大计已定，真是女中豪杰呀。

过去我从来不敢当面夸女孩子，总觉得要是这样，人家还不啐你一脸唾沫。后来我才知道，女孩子一般是喜欢别人当面夸她的，别管是小帅哥还是糟老头，被人夸两句总是心里美滋滋的。脑袋开了窍，就学着奉承美人，但口不随心，总有驴唇不对马嘴的时候。有一次，我想夸一个女同事漂亮，结果说出来的却是“妖冶”，搞的女同事一脸不高兴，我赶紧引经据典，断言“妖冶”绝对是个褒义词，然后哈哈哈哈。还有一次，大家坐在一起夸一个女孩，我忽然想起了一句歌词，于是脱口而出：“一双美丽的大眼睛……”，他的眼睛其实不大，甚至有点小，眯缝眼。我发觉说走了嘴，急忙打住。女孩反应极快，也就那么几秒钟，就定定地看着我说：你是说我的眼睛小吧。我急忙狡辩，然后哈哈一阵怪笑，装傻充愣，蒙混过关。

但是我对肖立平，从来没有当面夸过，她在退学之前，我们甚至没有说过一句话。我夸肖立平，完全是她退学之后的事。我还以为，这辈子都见不着了呢。所以，当我不愿夸别的女孩的时候，就把肖立平搬出来一阵乱侃，好叫别人摸不着北。对于一个不可能再见的女孩，也不怕别人对我们之间的关系产生任何联想与猜疑。

令我意想不到的是，肖立平的身影又出现在同学聚会中，真是天道苍苍，不可预知矣。可见，我们这个集体的吸引力是多么强大，肖立平对这个集体的感情是多么真挚与热切。再次相见，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了先前的距离感，无话不说了，很随便，也很亲切。当然，我也留下了让大家“乐呵乐呵”的话柄。

我郑重声明：对肖立平这么优秀的女孩，我是从不敢动半点心思的。

马肯定说：此地无银三百两。

卷尾诗：清平乐 怀友

作于1987年2月

冰饥雪瘦，

朔气又来寇，

依依寒意住不够，

一时冷暖难就。

国事家事缠身，

斗室难排方寸，

问君心事何重，

却道：“天涯故人。”

为王培辉的文章配图  ----肖立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