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姐写过罗力(为行文方便恕不以大哥称),趁李大姐这几日不在,我也来试一试。
我和罗力关系比较复杂:在南开是同学,在深圳市政府成了上下级,读在职博士时罗力既是我的领导,又是我的授课老师。从进南开认识起到如今,我(乃至后来我的家庭)一直受惠于罗力的大力帮助和指教,也越来越熟悉他。罗力最突出的性格之一就是非常乐观,并十分善于用乐观的情绪去感染他人,把自己的欢乐与大家分享。本文仅举几件事例来说明之。
我和罗力不但是校友、系友、级友、班友、组友,而且还曾经是室友和床友,刚入学时就睡在同宿舍的同一张床上,但我们俩并不同床而只是上下铺的关系,就像后来我和加强的关系一样。记得同室有峻山、建民、培辉、抗援、周维松等。晚上熄灯后大家睡不着瞎侃,罗力博学见识广,多由他来讲,讲时口若悬河,声情并茂,连说带比划,虽然天黑看不到,但听得到他的肢体不时碰到哪儿的声音,我又在他下铺,还能感到床在不停地摇动。听他侃起事情,就如同抽上了鸦片,倍儿上瘾。抗援和他住对角,不时插上两句或调侃一下,俩人一唱一和,逗得大家哈哈大笑,开心极了。本人入学前对经济学专业一窍不通,但不懂也敢报,学起来才发现在这方面悟性很差,一直感到枯燥;自己又是来自河南的小城市,晚上听大都市的大哥哥们天南海北地聊真是增知识、长见识,比上课有趣多了。那时侯对时间的认识就像一个刚结婚的新郎,总觉得白天意义不大,老盼天黑。每天晚上我一早就洗漱好躺在床上,等待着熄灯后幸福时刻的快快降临。
罗力讲过一些看过的书,印象最深的是《拍案惊奇》的卷首“转运汉遇巧洞庭红 波斯胡指破龟龙壳”一节。罗力拿出说书的架势,把一个破落弟子如何由从先前怎么做怎么倒运,时来运转之后又怎么做怎么走运,最后怎么发了横财的故事给演绎得活灵活现,听得我们是如痴如醉。随着情节的深入,罗力烘托出的气氛越来越诱人(当然床晃动的幅度也越来越大),同室者摒住呼吸,全神贯注,谁都舍不得上厕所。到后来,罗力和书中的主人文若虚慢慢合为一体了,罗力仿佛不再是讲故事、讲别人,而是在讲自己的亲历,自己怎么遇巧,自己怎么有运气,自己怎么发了大财。讲毕,鸦雀无声。不一会儿,罗力搂着发来的横财心满意足地又梦游波斯国去了,把听众给撂在那里,嫉妒、艳羡、忿忿不平使大家翻来覆去、难以入眠。看着呼呼大睡的财主,当时连“谋财害命”的想法都有了,之所以没有付诸实施是因为权衡再三以后还是想听故事。应了那句话,快乐是金钱买不到的。几年后我终于得到了初刻、二刻拍案惊奇一套书,再翻到这一篇来看时,情节虽然相同,读起来却极其乏味。我直想问一问凌蒙初(作者):罗力领导那么精彩的演讲怎么给整理成了这个样子,而且未经本人审阅就敢擅自发表?看着书我那个急呀,恨不能马上请到罗力把全书通篇讲一遍(当然,有“此处删去多少字”的章节就不太敢劳他大驾了)。
这套书到现在我也没有信心自己把它看完。同学们,你们瞅瞅,当年在六宿舍的那些个晚上,罗力在给我们宿舍带来无穷欢乐的同时,也让本人连读书都难以自理了!
罗力人缘贼好,不分类别、性别、级别、甚至不分年龄,都愿意和他交朋友。在深圳同学聚会时家属也经常参加。据不完全统计,在家属参与频度的配偶栏里,曹军的丈夫王骥先生名列榜首,最为积极(既使曹君去了大家拿,此君也照来不误,甚至还抢着买单,其他家属很少能这样);其次是罗力的夫人常大姐。在参与频度的子女栏里,本人小女(现刚15岁)一马当先;其次就没有了。因为其他同学的子女或不在深圳,或年龄较大,既不爱带她玩儿,也不爱带我们这些中年人玩儿。但女儿一点儿不寂寞,有李罗力跟她玩儿。女儿打小两个人就总有话要说。比如,小女喜欢出一些急转弯的题给我们,有些还带点恶作剧,我们这个年龄那能转得过来,常常被作弄在其中,尽管如此,罗力仍乐此不疲。
举一例:几年前的一次聚会上,小女做了个两臂不断轮圈和两手来回交叉的动作问李伯伯会不会做,罗力当然不甘示弱,有样学样。然后他被告知回答问题不能讲话,点头YES摇头NO。女儿开始漫无边际地问问题,诸如你有没有去过火星?你有没有吃过恐龙肉?你有没有得过半身不遂?。。。罗力的回答只能是不住地摇头。问得越来越快,罗力头摇得越来越急,双臂和双手也轮舞得越加凶猛,眼看着李伯伯几乎所有的运动细胞都被调动了起来,女儿这才把她想要的问题端了出来:“什么都没有?你可以说话了,说说吧,你有没有多动症呀?”满座哄然大笑。我觉得有点过分,正要训斥,只听罗力哈哈一乐:“好哇!又学了一招,过两天和曹政委那些人吃饭,可以拿去骗他们。”你看,罗力整个思维方式全都是乐观和积极的!他不承认是“中”了一招,一定要说成是“学”了一招,还是免费的,并且非常自信能很快从其他人身上捞回本来还有赚。
罗力的心态不仅年轻,甚至年少,我们很少见他烦恼和忧愁。小女说她最喜欢李伯伯,是啊,像这样一个童心不泯、快乐无比的“老顽童”,又有哪个孩子、哪个大人会不喜欢呢?
(限于篇幅,暂且搁笔,后会有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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