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弗朗西斯的故事，我相信，它不会是一个完结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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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羁的轮回

谢淳恺/文

离开火箭，弗朗西斯没有半句怨言，这不是他的个性。弗朗西斯说，这是对双方都有利的决定。去孟菲斯，他能获得上场比赛的机会，这正是他想要的东西。
弗朗西斯深爱着火箭，但同时，他也深爱着篮球。10年前，他被灰熊选中进入NBA，但他不愿为那支球队效力，因为他只想获得更多的比赛机会。10年后，弗朗西斯又重新回到了原点，再次加盟灰熊，这一次，他心甘情愿前往，因为他知道，在那里还有可能找回逝去的青春。

永远不会轻易低头
“以后我打的比赛就是要开创大场面”，说这句话的时候，弗朗西斯只有9岁，那时，他刚接触篮球。
不羁，不服输，不轻易低头，是弗朗西斯骨子里流淌的精神血液。离开火箭之前，他原本可以在“垃圾时间”上场，但他请求阿德尔曼千万不要这样做。因为在弗朗西斯的篮球字典中，这样做就意味着耻辱。
和许多黑人孩子一样，弗朗西斯也是在贫民窟长大的孩子，从他出生那天起，他的父亲就已离开了人士。弗朗西斯和他的两个哥哥特里、杰夫一起，共同由母亲布兰达抚养长大。他们的家在马里兰州的塔克玛，那里的犯罪率在全美都享有“恶名”。用特里的话说就是：“从他（弗朗西斯）出生那天开始，他就注定回陷入麻烦中。”
弗朗西斯9岁开始接触篮球，但一开始，他的身高不足就成了障碍。进入布莱尔高中就读时，弗朗西斯的身高甚至不到1米65。弗朗西斯的身材比普通高中生都要小一块，更别说是篮球队的队友了。在校队中，弗朗西斯个子最矮，但他天生就喜欢做各种花哨的动作，在他看来，没有什么事情是自己办不到的。“我整天摸着自己的头，就是对着它喊‘快点长，快点长’，”弗朗西斯说。
当时弗朗西斯刚进高中，面对的对手都比自己大了三四岁，他们大多人的身高都比弗朗西斯高出了一个头，但即使和对手最高的中锋打球，弗朗西斯也敢于勇猛地突破篮下，不惜把自己摔个稀巴烂。有时候单刀直入，弗朗西斯实在够不到篮筐，他依然要做出类似转身360度上篮这样的高难度动作。
“他能传球，能得分，几乎无所不能，”弗朗西斯高中时代的主帅戴尔·兰博斯说，“当时我就说，他留下，一点问题都没有。”
最早在室外篮球馆发现弗朗西斯的是篮球启蒙教练安东尼·朗利，谈起弗朗西斯，朗利说：“其实他和其他人没什么不一样，就是多了一些对胜利的渴望。”
在弗朗西斯眼里，他从来不惧怕任何事情。刚进入联盟不久，弗朗西斯就将自己的桀骜不驯写在了无数镜头中：他会和“垃圾话”大王佩顿喋喋不休，也会在萨博尼斯身上扣篮后挂在篮筐上示威，更能将现场主持人凉在一边，只给出冷冷的一句话：“我很累……”
“他就是一个与众不同的人，”火箭前队友诺里斯如此评价弗朗西斯。

篮球是他至高信仰
1995年3月，弗朗西斯18岁，而他的母亲布兰达却不幸染上癌症，离开了人世。那一年，布兰达39岁。
起初三个月，弗朗西斯陷入了绝境，他的世界恍惚失去了色彩。朋友安慰他，和他说话，但弗朗西斯永远就只有一句话的回答：“哦，是吗？”除了这句话，弗朗西斯很少多说一句话。弗朗西斯说：“我知道，我的人生从那天开始改变了。”
那时的家中，其实就只有弗朗西斯和他母亲两人，他的两个哥哥早已有了自己的家庭，也搬出了原来住的地方。“我妈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实在难以用语言来形容……”弗朗西斯从小就和母亲相依为命，他无时无刻都在想念自己的母亲，“我非常想念我的母亲，过去的十几年，我没有一天不想念我的母亲。”
“那时有一个画面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当时记得是在祖母的房子，斯蒂夫（斯蒂夫）站在一个角落，然后用很非差坚强的眼神看着我，”杰夫回忆道，“杰夫，让我们一起振作起来。”听到弟弟的这句话，杰夫惊呆了，眼泪止不住从眼眶中涌出。
“我们没有什么钱，但她（布兰达）留给了我们兄弟很多的爱，那是世界上最珍贵的东西，”杰夫说。从此以后，兄弟三人并肩前行，任何险阻，都已难不倒他们。
离开了心爱的母亲，有朋友说，弗朗西斯最终会放弃篮球。弗朗西斯也在考虑这个问题，到底打还是不打？继父多米尼克·布莱恩特说：“他（弗朗西斯）母亲的离世让他懂得了生命的意义，他也开始了追逐梦想的脚步。”
后来，弗朗西斯还是选择了坚持。他开始设擂和其他人“斗牛”，四面八方的对手闻名云集而来，其中还包括还多纽约街球的高手，但弗朗西斯从来没有输过，他嘴里重复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下一个”。
是的，就这样，弗朗西斯重新崛起——那时，他的篮球已成为某种生命的信仰，一半是他自己的梦想，还有一半，送给在天堂注视自己的母亲。

回到梦开始的地方

由于经费问题，弗朗西斯在大学时代曾换了三所学校，后来才加盟了马里兰大学。但那时，弗朗西斯已星光难掩，每一次NCAA的比赛，观看弗朗西斯的观众都要排起几十米的长龙。
“他很喜欢做出一些匪夷所思的扣篮，而且他每场比赛还能拿40分，他在场上就是一个勇敢的斗士，”马里兰大学主帅马里·威廉姆斯说。弗朗西斯完全可以选择留下，和队友们一起赢下一座NCAA的奖杯，但弗朗西斯等不住了，他只希望马上进入NBA。
1999年，弗朗西斯进入选秀名单。美国媒体预测，他肯定会进入前三顺位。但在公牛、灰熊和黄蜂等队之中，弗朗西斯最不想去的地方就是温哥华。因为他觉得那支球队实力太烂，无法帮自己完成夙愿。弗朗西斯全家都在祈祷，他们最希望的归宿就是芝加哥。
选秀前，弗朗西斯的私人律师弗里德就说：“（灰熊）千万不要选他，他不想去那打球。”弗朗西斯自己也说：“我真的不想去温哥华。”
但越不想发生的事，偏偏就发生了。当斯特恩在台上宣布，状元属于“艾尔顿·布兰德”时，弗朗西斯的脸上写满了失落。弗朗西斯回忆说：“哦，我的老天，当时真的快疯了。我觉得没有比那更糟糕的事了。”当时的弗朗西斯尚没有绝望，因为他还在担心，自己是否真的会被温哥华选走。选秀会现场，弗朗西斯低着头，双手合在一起，帽檐遮住了他的任何表情，但谁都看得出来，他很紧张。
一分钟后，斯特恩的嘴里迸出了榜眼的名字——“弗朗西斯”。时间瞬间凝固，弗朗西斯慢慢抬头，眼神中尽是空洞的表情。走上台，和斯特恩握手，即使在闪光灯下，弗朗西斯也没有挤出半点笑容。场下，夹杂着些许嘘声，很多人也知道，这桩联姻从一开始就注定失败。
那时的灰熊已经有了毕比，不可能再给弗朗西斯太多时间，为了上场打球，几天之后，弗朗西斯就向球队提出了交易的请求。温哥华的球迷一时暴怒，没有人给弗朗西斯丝毫的同情，在他们看来，从头到尾，弗朗西斯都看不起这里的篮球，他已成了球迷心中的“罪人”。
后来，火箭老板道森看中了弗朗西斯，让他和奥拉朱旺、巴克利成为了队友。弗朗西斯说：“当我得知要去休斯顿，我真的感觉很不可思议，但那是我能想到最好的结果。”再后来，弗朗西斯开始谱写火箭三号的故事，他成为了这里的老大，然后他在2002年亲自抽中状元签，成为了在中国家喻户晓的人物。
宿命还在延续。2008年12月，弗朗西斯离开火箭，加盟灰熊。那一刻，距离他选秀那一年刚好过去10年。10年轮回，回到原点，等待弗朗西斯的，会是嘘声？还是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