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没可能的一种可能

□ 谢淳恺

今晨，我和所有人一样大跌眼界，猜到了过程，但无论如何都猜不到结局。

这一次，所有的“专家”和“砖家”都败给了老天，以为老天会同情，其实老天很绝情。老天可以温情地送给曼联一个“冠军”，但这并不等于，老天就会将一张欧冠门票轻易送给受伤的切尔西。

穆里尼奥今年常把一句话挂在嘴边：我们的运气很糟糕。时至今日，我相信这句牢骚无以复加。如果宿命具有一种悲怆的延续性，那么，红色或许永远将成为蓝色“相生相克”的一种颜色，曼联是红，利物浦也是红。

对手的名字叫“红”，切尔西的名字就叫“惨”。

世事无常很有穿透力，让我不禁开始崇拜起利物浦，俗话尤在：不要轻视一颗冠军的心。熟料，属于蓝军的美好前景在红军浑厚的历史底蕴面前薄地就像一缕青烟，玉石俱碎。

与此同时，我开始同情起切尔西，任何事情千万不可过“三”，欧冠三年却晃如昨日，一帘幽梦般逝去。

利物浦就像切尔西胸中的一块“杯罩”，但凡比赛带个“杯”字，切尔西都难逃利物浦鬼魅黑影般笼罩。连续三年，从鸡肋的足总杯到更加鸡肋的慈善盾杯，然后是两段欧冠噩梦，谁都无法清楚解析出决定比赛走势的那些鬼逼缘由。

我只知道，当两支3年中曾对峙过15回的球队再度狭路相逢，每一回都像是对过去的某种幻影重复。当彼此烂熟地近乎能摸透对手每一根毛孔温度时，加之站上毕其功于一役的大场面，比赛注定不好看，所以像今天的点球决战，无疑是最合适且最合理的一种终结方式――血腥而不失血性。

常言道：点球拼得是心态，利物浦笑到最后也合情合理。只要看到贝尼特斯最后时刻像等待入定的一位老僧稳坐草坪，泰然自若，你就知道心态决定一切的重要性。这批利物浦球员比起切尔西球员最大的一笔财富，也就是多了两年前在欧冠决赛中的那次起死回生，但那点神奇资历已经足够击沉切尔西仅剩的那点倔犟。

其实不该讴歌的正是靠点球一分高下的幸运，更应赞扬的是常规时间内利物浦殊死搏斗的刚毅。要知道，没有90分钟利物浦反戈一击的信念，就不可能有点球决战里利物浦谁主沉浮的信心。

这场比赛，再度让球迷领略了贵为“杯赛教头”贝尼特斯的睿智，那次精心设计的任意球是先知先觉的战术革新，重新派遣克劳奇先发是后知后觉的战略变招。觉悟后的苏醒是恐怖的，要不是控制大局的利物浦人在机会面前耍大刀，或许切尔西连苟延残喘进加时都将成为一种奢望。

被比下去的穆帅肯定很绝望，他和阿布间的关系也必将随着失败降临病入膏肓。穆里尼奥不喜欢老板插手自己慧眼识珠，怨怨相报，阿布的“士”注定成不了穆帅的“兵”，今年重磅引进的巴拉克和舍瓦竟在最需要他们出手相救时坐上看台。就同非增强版的切尔西没有插上两枚金刚圈，却重蹈覆辙用老切尔西的枯影走上不归路，切尔西的现实很冷，未来可能更冰。

我说过，今年欧冠最大的一种不可能就是：米兰进决赛，利物浦也进决赛，复制两年前的那场较量，复仇或宿命？很噱头，也很有趣：相同的两支球队，能够在短短两年内，再度在欧洲最高级别的决赛中相逢，这在欧冠52年历史中都堪称史无前例。

最没可能的一种可能已经实现了一半，逼迫我为明晚出战的曼联捏一把汗。面对老辣的米兰人，年轻无畏的红魔青年才俊们会从切尔西身上吸取什么教训呢？

我赌错了切尔西，但我依旧想赌曼联进决赛，只因为我不相信老天会开两次玩笑。当最没可能的一种可能出现，我只能说：世界很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