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发生的两件事，让我的心态从“漠然”到“惊愕”，从“正常看待”到“刮目相看”，来了个360度的大转变。

昨晚六时左右，我和女友出去散步。当行至嘉麟花园时，有辆242路公交车在我们面前停下，紧接着，后面一辆小公汽也停车。两辆车同时下来人。公交车上空荡荡的，只有司机一人，他手里拎了一桶汽油；小公汽司机高兴地迎了上去，两人握了握手。女友说，公交车司机与小客司机经常在这里私下交易。任油价上涨，这却是“无本”交易，双方皆大欢喜。我只丢下一句“很正常”，然后懒得再看他们一眼。

这是第一件事。

我们继续散步。大约走了50米，到了省私立艺校门前，但见门口处站了几名漂亮的小女生，十五六岁的年纪，都穿着红黑相间的舞蹈服。这时，随着“嘎”地一声，一辆出租车在门前停下，一个小女生见状跑了过去，急忙掏钱给那位司机，其他女孩也纷纷围上去，向车里面的两个女青年喊着“X老师”、“L老师”……

这是第二件事。

看完这一幕，我惊呆：50米的距离，不到两分钟的时间，两个社会“阴暗面”几乎同时发生，怎么会这么巧？难道是在拍电影？不会。周围没有摄制组。是公交车司机学雷锋，送油给人家？也不会。是老师事先打电话，让学生付钱？也不会。若没有特殊情况，谁都不会那么恬不知耻。两件事看似挺平常，但因发生的时间差缩短，又显得不“正常”。“当事人”的那种神态让我至今难忘：拎着汽油的那位公交车司机，走起路来大摇大摆，“交易”时明目张胆。再看那两个女教师，她们丝毫没有致谢和推辞的意思，而是一脸的“理所当然”。她们离我们仅四五米远，却无视我们的存在。

此时的我又马上联想到他们此刻的心理。那位公车司机一定会想：下了班，买点熟食，斟上二两小酒，向妻子炫耀自己刚发的那笔小财；而面对路人的我们，那两位女教师也许在想：不怕你们看到，而是让你们知道我们多有社会地位，我们不再是“臭老九”了。

如果仅是单个发生，我还能接受得了，认为也很“正常”。但“黑暗面”频繁的发，却令人感到可怕。若仅凭两例目击事件，还不足以说明“黑暗密度”增加的话，再说说大家目前都知道的爆炸性新闻：很多网站报料，“百余警察被爆涉毒”。这是发生在我们城市。这是一起国内罕见的公安干警涉黑涉毒丑闻。据说案情重大，都惊动了公安部；涉案人员多，上至禁毒支队队长，下至派出所的小警员。案中有案，人人牵连，这不是“黑暗密度”在增加吗？目击“事件”和“涉毒”案件，虽然情节上有轻有重，但在性质上都是一样的，都属于“阴暗面”，都令人不齿。

那“黑暗密度”增加的“个案”后果呢？公交客运公司的财产大量损失，司机们全成了“油耗子”，互相攀比着捞“油水”；学生想方设法地满足老师胃口，不上进、不务实，投机取巧。而“密度”增加的社会后果又是什么呢？世气日下、损公肥私、贪赃枉法、道德败坏。

究其原因，“阴暗”密度增大源自一种“习惯”。某些人的不良作派又来自于“人云亦云”和互相效仿，然后又拿“法不责众”搪塞是非。然后，“黑暗密度”又从“量变”向“质变”转换。这些暗中存在的不良因素，最终在世人“公然”地“恣意妄为”。其实事情的背后，不仅仅是单纯的个人私欲邪念在做祟。上梁不正下梁歪。公交车员工利用工作之便非法获利，及某些老师的师风师德日益败坏，归根到底结底反映到一个管理的问题。透过现象看本质，即小见大，员工有多大的“胆”、多少的“坏”，上层管理就有多大的漏洞和多大的“榜样”。管理上的混乱，最终“黑暗”泛滥。

不管怎么说，社会发展的趋势是好的，事物的主流也是好的。但阴暗面也像癌细胞一样，在不断地吞噬着美好和光明。我们的这种“好”，是我们以互为抵消的方式换来的。随着“阴暗密度”的增加，我们又为之浪费了多少的人力、物力和财力，来匡扶正义和良知。

很遗憾，我的手机没有摄像功能，没能把那两副“珍贵”的画面拍下来。但我拿良心作保，不会平白无故谄害良民：公交车司机收入微薄，起早贪黑，那份辛苦让人敬重；我更不会污蔑人民教师，亵渎“人类灵魂工程师”的美名。可是他们很“不幸”，让我看到了；但我比他们更“不幸”，眼睛所见感受比刮进了玻璃碎片还难受。其实也无需拍摄，它早已储存到心中底片，且永久不会删除。

这仅是发生在我们的城市。那别的城市呢？就好比一个“看上去很美”的女孩，谁敢说自己“白玉无暇”、“冰清玉洁”？那么，又有谁来维护她们的“纯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