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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微子2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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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族(10)- 阿夏

(2008-12-11 15:08:36)
标签:

望族

大班

阿夏

翻译

文化

分类: 虚构天地

晚上11点48分:

 

“今晚真是倒八辈子霉了。”吴四指嘀咕着,朝甲板上吐了口痰。他在近船尾处,船泊在香港岛南岸的亚伯丁港内最庞大的船队之中。夜潮湿而闷热,他正和三位朋友搓麻将。他们都上了岁数,和他一样不堪这样的鬼天气。他们都拥有自己的船只,但是,出海时都听他的号令,归属他的船队。他的大名叫吴生发,身材矮小,是大字不识一个的渔民,牙齿所剩无几,左手缺了拇指。他的船破旧而肮脏,却是海上吴氏船帮的老大,船队的首领,银色莲花的旗帜四海扬威。

 

又轮到他摸牌了,他拿起一张象牙骨牌,瞟了一眼,不是好货色,把牌甩掉,又呸了一口。唾沫在甲板上闪闪发光。和老友们一样,他穿着一件破烂的汗衫,黑色的苦力短裤。为这一把,他赌上了一万块钱。

 

“啊呀呀,”唐麻子假装嫌弃地叫道,其实他刚摸了张好牌,离胜利一步之遥 – 这是拉米牌的一种玩法。“如果我输了就让你们都见鬼去!”他扔掉一张牌夸张地说。

 

“如果我输了,你才见鬼去呢!”另一个人回道,大伙儿都乱笑起来。

 

“让那些鬼佬都见鬼去吧,如果他们今天晚上不到的话。”潘好天说。

 

“他们会到的,”吴四指很自信地告诉他。“鬼佬们都很守时。另外,我还派老七去机场打听了。”他开始摸牌,又停下来,很仔细地观望着一条经过的渔船,正安静地通过船只之间弯曲狭窄的水道向港口处驶去。只有锚灯,左舷和右舷灯亮着。乍一看是去捕鱼的,其实是他的船,正准备去迎接一条泰国过来的载着鸦片的渔船。看到渔船安全通过之后,他又把注意力回到牌桌上。现在潮已退去,但是大部分的船只岛屿四周还是被深水所包围着。岸上,水面散发着一种腐烂的海草,贝壳和人类垃圾的恶臭。

 

多数舢板和船只在黑暗中入眠,周围星星点点地散着油灯的光芒。大大小小的船只摇摇晃晃地靠着彼此,似乎没任何章法,在水上人家之间留着狭小的水面。谈卡人和哈克罗人 – 水上人家 – 祖祖辈辈,生于斯,死于斯。很多船只一直停留在她们停泊的地方,锁在一起,除非沉没,裂开,或者被台风袭击;抑或是在一场大火中燃尽,这种事经常发生,当有人不小心踢翻了一盏油灯,或者在火里面掉了易燃的物事。

 

“爷爷!”负责瞭望的小的喊道。

 

“咋的啦?”吴问道。

 

“快看啊,码头上!老七!”小男孩不到12岁,朝岸上指着。

 

大伙儿都站起来向岸上望去。一个年青人正在付出租车钱。他穿着牛仔裤,干净的T恤衫和运动鞋。出租车在一家很大的水上餐厅的通道附近停下来,离现代化的码头大概一百码远。这里一共有四家如此华丽而俗气的水上宫殿 – 有三层,四层甚至五层楼那么高 – 灯火辉煌,红红绿绿,装饰着中国古典的飞檐,神像和龙图腾。

 

“你的眼力很好,小三儿。去接老七吧。”小男孩立即匆匆地跑开了,在连接船只之间的摇晃的木板上健步如飞。吴四指看到老七向码头走去,和他派去的船夫接上头,于是转过身,坐了下来。“来,我们把这一局结束,”他冷冷地说。“这是老子最后一把,今晚还得上岸。”

他们又玩了一会儿,抓牌,扔掉…

 

“啊呀呀!”唐麻子一看到他摸的牌就叫开来。他把牌丢到桌上,推倒另外13张手里的牌。“看呀,我胡拉!”

 

吴四指和其他人呆呆地看着手里。“我操!”他大声咳出来,“我操你祖宗十八代,唐麻子!走你的狗屎运!”

 

“再来一把?赌两万块,吴四指?”唐很乐意地建议道,他相信自己今晚是有赌神保佑了。

 

吴四指摇摇头,突然此时一只海鸟低声叫着飞过他的头顶。“四万块,”他觉得这是个好兆头,立刻改变了主意应道。“我就赌四万!不过我赶时间,掷榖子吧。”

 

“我身上没有四万块现钱,不过算上你欠我的两万,明天银行开门后我把船抵了去借钱,再加上老子下一次卖黄金或者鸦片的利润,和你赌一把了!”

 

潘好天酸酸地说,“就一把赌这么大。你们两个脑子进水拉!”

 

“赌大的,就掷一把?”吴问道。

 

“哎呀,你疯了,你们俩都疯了,”潘说着,不过他也和其他人一样兴奋起来。“榖子在哪儿?”

 

吴拿出来,一共三个。“唐麻子,你他妈的先来吧!”

 

唐麻子往手里吐了唾沫,默默祈祷了一下,然后掷出去。

 

“哦哦哦,”他大声吼道。一个四点,一个三点,另一个四点。“11点!”其他人几乎屏住了呼吸。

 

吴朝榖子吐了口水,诅咒祈祷了一番,掷出去。一个六点,一个两点,还有一个三点。“11点!哦,各路神仙保佑!再来一次!”

 

甲板上紧张兴奋积聚起来。唐麻子又掷了一把。“14点!”

 

吴四指集中注意力,紧张的气氛令人陶醉,然后,他奋力掷出榖子。“哎呀呀!”他爆发出来,所有人都爆发出来。一个六,一个四和一个二。

 

“呃…,”唐麻子说不出话来,他捧着肚子,和其他祝贺他的人笑成一团,并对输掉的吴四指表示怜悯。

 

吴耸耸肩,他的心还怦怦直跳。“该死的海鸟,居然在那个时候从老子头上飞过去!”

 

“噢,那就是你改主意的原因,是吧吴四指?”

 

“是的 – 我想那是个吉兆。有多少海鸟会在晚上从头顶飞过呢?”

 

“对啊,换了我也会这么想的。”

 

“命啊!”吴四指叹着,然后笑着说:“呃,不过,这个赌博可是比一番云雨的感觉妙多了,对吧?”

 

“在我的年龄可不会这么想!”

 

“你多大年纪了,唐麻子?”

 

“六十 – 也可能七十。和你差不多吧。” 哈克罗人没有出生记录。“可我觉得还不到三十呢。”

 

“听说了吗,亚伯丁市场的好运药铺进了一批高丽参,据说有的参有一百年了!啧啧,吃了那个可了不得!”

 

“潘好天,他已经很了不得了!他的三太太又有喜拉!”吴咧着无牙的嘴笑着,拿出一卷500元面值的钞票。他的左手虽然没有拇指,却灵活得很。他的拇指在很多年前一场走私冒险中被海盗给崩掉了。他停了下来,看到老七走上甲板。年青人26岁,在中国人里面算很高挑的。一架进港的喷气式客机呜咽着掠过上空。

 

“老七,他们到了没有?”

 

“是的,父亲,他们到了。”

 

吴四指笑着说,“很好。我们可以开始行动了!”

 

“嗨,吴四指,”唐麻子指着榖子若有所思地说。“一个六,一个四,还有一个二 – 一共十二点,也是三的倍数,神奇的三啊。”

 

“是的,我看见了。”

 

唐麻子笑着指向北方偏东一点的启德机场方向 – 在亚伯丁山的后面,穿过九龙港,6里之外。“也许你的运气真的来了,嗨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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