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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被一阵嘈杂声吵醒,发现很多人在身边急匆匆走来走去,看到有些人身穿着白大褂,明白了,这是医院。中间这位外科主任医生曾经见过的,他比较安定,但一脸严肃。忽然,他挥了一下手,那几位忙碌着的护士都停了下来。
“缺氧导致弥漫性脑损伤。”轻轻的一句话,却一下子掀起了一阵哗然,最突出的是我最熟悉的声音,“怎么样了?!医生,怎么样了,严重吗?”这是兰馨焦急的声音,我一下紧张起来,怎么回事,谁呀?脑损伤?会不会死,会不会变成植物人?我这才看清病床上躺着的那个人,粗狂的眉毛,好面熟!这个面熟的感觉让我大吃一惊!那不就是我吗?真的,这个人长得和我一模一样,只是静静地躺在那里,脸上还有未清理干净的血迹。
怎么搞的,兰馨不会认错人了吧,我想问一问她,忽然发觉我不能发出任何声音。再仔细一看,天啦,我在什么地方,我看不到的我身体?!我似乎是飘飘荡荡悬在空中,这是怎么回事?我简直懵了,使劲想问周围的人,可所有的人似乎都不知道我的存在,即便我竭斯底里,她们依然故我,交谈的交谈,聆听的聆听。可怜的兰馨知道了这是一个不好的消息,脸上已经是呆呆的,但布满了惊恐与悲痛。
我顾不得了,我得弄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再看看床上的那个家伙,像极了我,一动不动的。难道真是我?我怎么可能面对面看到我自己,就想在镜子中的一样,但感觉完全不一样,因为我动他不动,也不象是我自己的肖像画,因为我看到的是立体的,是活生生的现实。
我现在是什么状态?我越来越懵了,几乎要崩溃。几位护士在劝慰兰馨,“别急,还没有最后定论呢,再说,脑干功能是正常的,生命没有危险。”“也有很多植物人恢复过来的例子。他的身体很好,六七成是可以恢复的,只是时间问题。” “要真是这样了,也需要一个关心他、爱她的人来照顾他呀,说不定很快可以康复的,你千万要保重好身体哟!”“会好的,兰小姐,他现在身体状况很好,呼吸、血压都很稳定,你不要太难过了。”
还真是诞生了一个植物人。兰馨再没有说出任何话,我知道,她现在是极度悲伤,但她很坚强,一定听清楚了护士们的话。
忽然闪过一个念头,我是不是死了?哦,不是死了,我的身体还没死,但我的灵魂出来了,我的身体就变成了植物人,现在有两个我了。
难道还真有灵魂这回事?!我是怎么回事?慢慢我想起来,我是在山顶上那块巨石上睡觉,莫不成我从石头上摔下来,变成了植物人?
我想与人交流,但没有用,我就象在一个闹市中梦游,我的世界是孤单、安静的,周围喧哗的世界似乎与我有一层隔膜。又象在看一出话剧,舞台上的人与我没有任何关系,甚至根本意识不到我的存在。
我很自由,想到哪里就到哪里,我已经看清了这里的一切情况,就在这个急诊室里,我被医生初步诊断为植物人。兰馨,这里我唯一的亲人,夹杂在混乱的人群中不知所措,她怎么发现我的?我又是怎么被弄回来的?
一看到兰馨,我有种说不出的滋味,上山以前还很不愉快,几乎是吵了一架,但看到她现在这样焦急,关心我的神情,我又感觉很心痛。我习惯性想要搂抱她一下,但这只是一个空的动作,只是我的意识划了一下。我没有胳膊、没有躯体、没有声音,甚至不能让任何人感觉到我的存在!
在兰馨身边围绕了很久(用围绕这个词?我已经慢慢开始接受我虚无缥缈的现实了,像一团云,抑或一阵风一样,飘荡在我的思绪所在的地方),我知道我对她无能为力。现在最关键的,是弄清楚我的状态,真的是灵魂吗?不是做梦吧?我下意识想捏我自己一下,但只是想想而已,没有任何疼痛的感觉,连触摸的感觉都没有。
我得出去看一看,我暗暗对自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