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老去的光阴
周末早晨,习惯地从梦中醒来,之后早餐,给花草喂足水分,帮助妻子做好午餐的准备。午后,泡一壶红茶,读一会书,然后小歇。窗外的阳光,带着初冬的气息,透过窗帘挤进房间来,让我慵懒地进入梦里。这样闲暇的时光,虽有些薄凉,却柔软和明丽。
流逝的岁月是一道风景,人生旅途中的各种色彩,都会在那里留下痕迹。小时候,面对起落的光阴,会问自己一个很傻的问题:我是从哪里来的?
记不清那时多大,父亲笑着对我说:“你是从河边捡来的。”我当真,就去问母亲,母亲也笑说:“就是捡来的。”我老大不痛快,憋了许多日子,又去问母亲:“是谁捡的我呀?”母亲看我极认真,就说:“是你舅舅捡的。”我哭了,哭的很伤心。后来,舅舅来了,我悄悄问他,他笑说:“没有的事,河边怎么会捡到人呢!”我半信半疑,心里老搁着这件事。
如果有一面镜子,可以照见自己的心,一定会看到我不安分的灵魂,以及生硬的另一个自己。或许每个人都经历过人生中的兵荒马乱,我用原谅和远离化解着我不喜欢的一切。
岁月深重,终是渐行渐远的。人生一世,不确定要面临多少险阻,或者,还要经历哪些。所以,走在清寒的陌上,我总是沉默着向前,并记录着每个历程,和每一份艰辛。
光阴渐渐老去,每穿越一道坎,我都会默默地站一会,对自己的坚持与柔韧,我会发出一点点敬意。可以确认,那个时候的我是微笑着的,是最潇洒的。尽管,我也有一种力不从心的感觉,而且在一串串疲惫的脚印里,留下了一声声深重的叹息。
朋友发信息说要过来坐坐,很开心。我泡了新茶,围坐一起边喝边聊,感叹我们都是人世间的行者,在经历风雨后,心依旧没有变成老江湖的干涩,都感欣慰。
三毛说:岁月极美,在于它必然的流逝。和朋友一起翻看旧相册,十分留恋那些干净的眼神,感叹那时年轻的身影。有一张我们的合影,毛茸茸的白色芦苇里,有阳光染红的脸颊,有时光里蕴藏的欢颜,生生的袭来,雕刻在岁月里,永远生着暖意。
生活中一些看似不起眼的东西,我往往会莫名的在意。我喜欢听张艾嘉的《戏雪》:“一九四八年,我离开我最爱的人,当火车开动的时候,北方正飘着苍茫的雪……”
有人说张艾嘉的歌很适合怀旧,能勾起太多回忆,所以喜欢,喜欢重温那些烟尘往事。我对音乐有些挑剔,不会因为喜欢一个歌手的一首歌而喜欢他的所有专辑,也有去听张艾嘉的其他作品,《因为寂寞》、《爱的代价》等等,但《戏雪》是不同的,与其说它是一首歌,不如说是让我在听一个故事,而且被她诠释得如此完美。
立冬后,许多晚上都看到了月亮和星星。此时,总希望第二天能够阳光明媚,好晒干已被岁月淋湿的心。那里装着我儿时的笑,儿时的啼,儿时在家人旁的撒娇与嬉戏。这些,就像存留在心中的底片,虽说没有颜色,但总觉得离温暖最近。
“岁月流逝,与梦同行。”或许就是我写这篇文字的心情。忙忙碌碌的脚步,拥挤的人群,喧嚣的尘世,纷杂的是是非非,如风,如云,亦如雨。这便是我喜欢它们,喜欢用文字抒发的原因。不必追问为什么,我只是想在光阴的缝隙中,静读岁月。
深信,缘来缘去,生生不息。时光于我们从来没有厚此薄彼,悲喜和起落,都会在某一时刻给出回应。我们阻挡不了时光,拒绝不了苦难,却能守住内心,淡然地做好自己。
忽然怀念起那些年的书信。那年月,在美丽的信笺中写上对家人、友人的爱称,满满的心语在笔尖流出,再走到邮局寄给隔山隔水的那个人,然后痴痴的等待回音。
或许,生命就是一场轮回。今夜,我想静静的再写一封书信,只是写给自己。写完后,我会把它夹在旧书中,待很久以后的某一天,再翻出,看看此时的心境。也许会生出诗意,长出欢喜,忆起一些唇红齿白光阴,还会有一种沧桑厚重的美。
当有一天年华老去,我们在夕阳下回首,身后那串歪歪斜斜、磕磕绊绊的步履,其实就是一封写给自己的书信,字里行间记录的,是我的岁月情结,也是我的精神归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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