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类: 艺术与评论 |
一个读者的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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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国外名著,我想事实是,国内人士更多的只能局限在对他们思想的评价,因为你没有
能力对他们的文字表述做评论,因为你不通人家的文字,也欣赏不到,扯了纯粹白扯,因此人们不评论,不是因为文字表述不重要,而是对文字评论需要你本身一定的语言能力。作为二、三手读者(三手是更糟糕的,即你阅读的汉译是根据小语种著作的英译版),你所取得的也无非是原来名著的思想内涵罢了,文字翻译到中文,原本语言的美是极难带过来的。
至于批判中文翻译作品本身在汉语审美上的不美,我要说几个问题:其一,你做这种批评时最好有西文功底,能深入到原文,了解到西方文字或其他文化的文字在审美上、逻辑运用上、思维习惯上、表述的气质上,和中文有如何的不同,而翻译存在如何的难度,你直观要了解这种难度,才能真正理解翻译;纯粹以汉语角度批判已翻过来的文字不美,是不足的。你能通过深入原文,给出自己的方案么?英语式的复杂逻辑和句式结构,如让人眼花缭乱的从句,该怎么翻好?如果没有这个能力,你的评论也是无力的,我也不认为在审美上你真正占据什么高度,因为你不了解异文化之间美的传递的困难究竟在什么地方,微妙在哪里。作者翻译中也在取舍,一方面翻译可以是完全的再创造,把用纯粹的中文语体表述外文著作,而外文著作只有思想才是重要的,文字变得次要或毫无作用。譬如严复,翻译中的英语文字的美和语言表述的力全部缺失,你看到的是严复自己和中文。作为这种译者,他考虑的是如何在现成的汉语审美体系中表述西文,为了迎合汉语体系他可以不惜牺牲对西文风格的传达,因为汉语第一。
另一方面,原文也存在不可译性,翻译者另一方面也可能去迎合原文,牺牲本文化的语言审美传统,这就产生了翻译体。翻译体更接近原作者的思维,至少能让我们体会到一点作者本身的写作气质,尽管翻译体也不能去除巨大的语言隔阂。譬如读旧俄小说,我们终究能了解一点点俄罗斯人的写作方式,他们和法国人,英国人,德国人是很不一样的,你从翻译体中也能辨别出来。但通过翻译体你只能得到一个非常模糊的概念罢了。
这两方的取舍存在矛盾,某种程度上是一个trade-off:它不是因为翻译作者本身水平有限,而是因为不同语言中的某些矛盾是无法调和的,你只能做取舍。这个被迫做取舍的境地,就是外人对翻译者进行批评时要了解的。不要以为什么时候都能中西合壁:办不到的。语言存在流动,不断生成变化,不是固定存在那里,一成不变,造成一定的规则要让所有人无条件遵从的,它在发展,没有什么既定的目标。我本人在这方面没有任何保守心态,是开放式的。提出批判的人也可以意识到,自己所取的立场,(譬如我上述取的两个对立:一个是完全迎合汉语审美,一个是企图忠实反映原文)都是审美价值选择和标准性判断,你选择其中一条是你的选择,别人也可以选择别人的。谁都不持真理。这种问题没什么好讨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