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总是
被你们的嬉闹声吵醒的
然而与那命运的钟声相比
我是那么心甘情愿
落在你们手里
看你们一个个的小黑眼圈
是不是只顾着贪玩
昨夜又没有睡好

你们是为了
逃避孤单而聚在一起的
我是为了
逃避人群而选择孤单的
每次走近你们的时候
你们总是警觉地抖动一下身体
又像是对一个傻帽耸耸肩

的确
你们完全有资格嘲笑我
虽然你们的飞
在我看来
只不过是扑扇几下翅膀
在极低的位置窜上窜下
但如果说神在高处
你们无疑是更接近的一个
你们比我多知道的一点儿
我也许要用一生去想

小麻雀
我总是不经意驻足看你们
你们飞不远也飞不高
却无数次的成为天空的一部分
你们不像我
肩上挑着重重的曾经和远方
被牢牢按在地面上
你们只有当下
你们能飞

而我呢
只能在诗歌里扮演你
小麻雀
在这里我也能蹦跳起来
也可以攀上一些房檐和枝头
用整天的叽叽喳喳
把生活给予我的交还给生活
再对路旁发呆的那个我
说上一声傻帽

小麻雀
我整天为模仿你已不能自拔了
你让我知道了
生命中
不仅有光阴的米袋里
倒出的一粒粒虚无
也有黎明的伤口上长出的
太阳的翅膀

                              2015.3.22  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