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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去的人们,我们几乎不曾相识,还是请原谅我的迟钝
在灾难发生的十几天里,我一直试图原谅诗歌的软弱,也
想过第一时间加入战斗或是哀悼的队伍,在显赫的版面
换取几百条留言,也想过吹着空调,烟雾缭绕下装饰一些
讲究平仄和韵律的文字,也许会瞬间被“家”们谱成曲子一夜成名
死去的人们,请原谅我曾差点那样小人,那样不善良
如今我的这两页薄纸,也只能在微风中颤抖,并不会变成一床毛毯
在残垣里给你带去丝毫温暖,这伶仃的水笔,哪怕能坚硬成锈蚀的撬杠
象征性地掘开一块石头也好,但它不能,诗歌——我唯一能奉献的心
在生命面前软弱无力,或许它的作用仅限于对我自己
活着的人,我不知道怎样去安慰你,我可以模仿很多人的样子
追着抬你的担架,对着你血肉模糊的脸不管你能否听见,说上一句
“孩子,别怕,要坚强,不哭”,然后在你刚从噩梦中醒来时告知
你的父母都不在了,我们全中国的人都是你的爹娘,
孩子请原谅,这些我做不来
兄弟,如果我是一台摄像机和一个话筒的主人,我也可以
用它们对准失去妻儿老小的你,放大你绝望的眼神和沙哑的嗓音
硬是把你塑造成英雄或是非人的神,兄弟请原谅,这些我也做不来
在你面前我会一言不发,只是用工具或是用手干点什么,至于
施舍和同情的原动力是否源于一种快感或是与之
比较之下自己的幸福和知足,也请原谅,我不敢保证自己的纯净
灾难,没办法,只是我们赶上了,地球也有打喷嚏挠痒痒的权利,而
这对于人便是灾难,秀美山川绮丽风光的形成也都源于此
我们何尝不是生活在无数次的废墟之上,是灾难打造着地球的样子
我们给它们起了很多动听的名字,大块的叫“洲”小块的叫“国家”
在祖宗的字典里就告诉着这是山,那是河,水多的看不到头的是海
每一片土地每一处景致都是受难者哭成的,谁的力气这么大
总把时间拉的很长,把无数灾难忽略成了点,甚至几乎忘记了存在
不过我不愿在不远处就看到很多拿着相机的人来到蜀地,先在北川的入口
买一张门票,掠夺似的践踏曾经的苦难,感受震区的面孔,回去告诉
自己的亲朋好友黄金周的收获,电脑里存满了残垣断壁碎石瓦砾和自己
摆弄的各种姿态,那太残忍,太残忍,到那时,谁会去给我们心灵
的堰塞湖泄洪,谁会去平复我们劣根的余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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