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以北，拾不起的红叶。

文、周瑭

这个秋天仿佛被谁遗忘在了哪个角落，夏天一过，冬天就来。不得不说，作为西南土著的我来说，不是很适应这干燥的冬天。很多时候半夜比较残忍，用朋友的话说，是活生生的被渴醒。虽然很多时候都是睡到自然醒，但睡眠质量不是很高。或者是因为天气，或者是因为季节。或者什么都不是，只是原本丢失了可以熟睡的理由。北方以北，有叶落下，盘旋半天。

终于有了出去逛逛的理由，来北京五个多月。一直懒得出去逛，因为不知道去逛什么。五个月换了三个工作，换了三个住处。但一直还是保持宅男的姿势，还是每天给家里一个电话，还是会在朋友邀酒之下，打着车飞奔而去，然后沉醉而归。早年的书本掉下一两个句子，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周瑭，你是不是该去看看香山的红叶呢？我这样问自己，早早的起床。收拾干净，前天去故宫的时候，我刻意穿了身中山服，朋友说，小伙子，这么正式？其实想来，真是一个情结。表示自己仅有的尊重吧。去香山该穿什么呢？早上起来打好领带，但总感觉有些怪。还是随便一点吧，毕竟是随便看看。带上相机，想象中山路幽长，还有那些娇艳如花的枫叶。

北京的公交车有时候毛病深沉，堵车也就不说了，但有时候落差挺大。有的线路能把人挤成饼，有的线路，能有专车的感觉。昨天去另一朋友那里拿自己行李的时候，我一个人坐了一辆469回来。原本打算打车，看时间很早。也就提上公交车。悠然的看着空旷的车厢还有窗外跟我不同路的小媳妇儿们。心情不错，而朋友心情有些失落。这朋友其实是叫我来北京的那公司认识的，他做IT分析师，我做内容策划。不知不觉就成了朋友，而他也准备离职了。他郁闷的原因是。他跟老总说要辞职的时候对白太少，他说，为了这次表白，他练习了几天时间。可是，到最后许多话都没用上。

“X老师，我有点事情向跟你说一下。”

“说。”

“我做到下月中旬就辞职了。

“好。”

………….

这段对白让我昨天笑了一天，就这一段对白让朋友郁闷了一天。他说，一年的时间，想来个好合好散，谁知道是这个结果。太顺利的辞职原来也是这样的郁闷。我劝慰他说，自己知道自己的价值就可以了，何必强求别人认可呢？毕竟，我们不是需要他施舍一口饭吃的人。喝了点酒，玩了桌球。去买火车票，再喝了点酒，去理了个发，看电影。睡觉。临睡前提醒朋友把相机充好电，因为我要早起去香山，真想去看看火红的枫叶是否和传说中一样的煽情。

说早起，不过是早上九点半起床。随便收拾了一下，看着衣架上挂着的领带笑了笑，没搭理它。看起来天气不错，如果不是挂着窗帘，这个时候应该是太阳晒着屁股了。有点风，但大街上没有被吹乱的裙子，毕竟天气还是有些冷。469到南坞，转360到香山。人山人海这样的形容词虽然用着很俗气，但的确人非常到非常的多。一不小心都能被人撞到肩膀，走到门口很是艰难。但买票似乎很容易。也不贵，才十块钱的门票。进门，一大片大片的假枫叶挂着头顶，虽然红的很真，但那假是一眼都能看出来的。有缆车，但不想坐。拿着相机一路拍到香炉峰。山路有些崎岖，丝毫体会不到别人旅游的乐趣。或者，我不是来旅游，只是看看，看看而已。其实想来，过日子很多东西对自己来说，都不过是看看而已。

松树下面，不时出现一两个拿着枫叶标本的小贩在叫卖。一堆一堆的年轻男女在路边嬉笑，想来他们是快乐的。但关我什么事呢？自己继续向上走着，偶尔看见几棵凄惨的景色，赶紧拍了下来。焦距拉近，再拉近。但景色似乎都离自己很远。看不出什么鲜艳来。漫山的枯叶，漫山的人头攒动。传说中的红叶偶尔只是躲在山腰之间，转弯过去才能看到。没有去采摘的冲动。原来如此出名的红叶，比我过的还要凄惨。不忍打扰，悻悻下山了吧。

山林间的阳光在我身边窜来窜去，偶尔有人拿玩具吹出一两声鸟叫。高音喇叭里不停的播放着，来自XX的XX，请听到广播到XX，导游在那里等你。看了一眼山门，没有一丝欣喜的离去，山门前两排店面，很多小东西。但都见多了，也没心思多逛。继续坐上360，电话响了，有朋友说，晚上一起吃饭吧。看看离约好的时间还早，到网吧坐坐。随便敲打点可有可无的文字。

火车票根上写着，北京西—重庆，09号99车厢。数字还算不错，北京，这个冬天我不陪你了。虽然待我也不薄，

但北方以北，乡思成灾。还有那一片一片不见的红叶落在记忆里，拾它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