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题记:漂泊的路.天涯征途.......数年之后,依旧如初般茫然着.生活被时间,复印了一遍又一遍.老家的酒是否醇香如旧?远在家乡的父亲,远在他乡的我.什么时候,再下几局象棋,喝几口那老家的酒..........
老家的山----那是父亲的背阔,背负着我儿时的梦......
小时候,总习惯骑在父亲肩上.或是和弟弟一起在父亲肩上挑的箩筐里.随他沉稳的步伐摇荡.摇过那屋前竹林,摇过田间地头,摇过夜凉深秋....父亲的肩膀,承载着我的成长.记事起,似乎很多时候,都会听见别人叫父亲周老师.随父亲走着山路去学校.不会走路,父亲就把我抱着,背着.会走路了.父亲就把我叫着,牵着.....儿时曾经在村里穿过一个笑话.有人问我,我是谁生的,我说是我爸.听外婆说,那年父亲在外婆他们那边茧站开票,外婆怎么也无法哄我睡觉.我哭着说要等爸回来.外婆边说边笑着,额头皱成道道水泼.眼睛里仿佛看见那个用红领巾包着肚子的我,在床上哭闹着.那时候,我说----是我爸生的我.....
老家的水----是父亲深邃的眼睛,在我身前身后默默的关怀......
慢慢的,我不用父亲牵着就能走稳稳的路了.那一年,我三岁半.又是开学时候.父亲把我放在他任教的那个山村小学一年级.每天,我不用在坐在办公室父亲那张桌前等他下课了.可以每天和他放学回家.每天,都是和父亲一起在那蜿蜒的山路上.走过那片红土地......家里,母亲还在地里拾掇着庄稼.母亲先前也教书.和父亲都在我们村上小学教书.但后来生了弟弟也就退了下来.因为在乡邻之间,父亲的教书成绩不错.又负责.父亲被邻村请去教代课.每天回到家,父亲总是叫我自己做作业.然后去舀点水喝了,去地里帮母亲做活.
老家的树----是父亲那双脉络分明的手,拂去我一路风沙.....
从我念第一学期,或许是运气,本来父亲只是把我放在那里学学规矩.可是,我考了全班第一.于是,就这样一直念了下去.每期期末考试的时候,班上都会抽几名成绩稍微好点的学生去乡上统考.每次家里都会拿出几个卖钱贴补家用的鸡蛋来.给我补一补.吃完之后,父亲会骑着自行车送我.然后带我去饭馆让老板认认.告诉他我中午会去吃饭,父亲然后告诉我考完就在这里等他来接我.然后给我五毛钱.二两米饭四毛,因为老板和父亲认识,每次都会给我免费送些辣椒和泡菜.不知道,我现在喜欢吃酸的习惯,是不是那时候养成的.当每次学校给前三名给三好生发奖状的时候,总少不了我.每当那天回家.父亲总会大声的叫着母亲的名字,叫炒个菜.平常,一般都是吃泡菜和咸菜.吃完,然后把我拿回的奖状贴在大门上,后来还有弟弟的.大门不好贴了,就贴在堂屋的墙上.
老家的云----是父亲对我的牵挂,随我浪迹天涯.....
记得有天父亲说要带我去县城玩,我几乎跳了起来.对于山村的孩子来说.那时候的概念和现在的北京纽约一样.在表叔家,我玩着表哥的玩具.父亲则和表叔说着什么.现在我家的教学楼,先前是一块菜地.那天回去,父亲把我叫到那里.问我:"是不是真喜欢画画."我点了点头.依稀记得当时母亲和父亲都似乎提到过,要去县城念少儿美术班要许多钱.我后来又说我就在学校念书,不去学画画了.过后,父亲和母亲都有说起过这件事情.去年我自己做玻璃刻画的时候,还聊到过这事情.父亲叹气着说,要是小时侯送我去念书的话,我还会做的更好......当时,我很想说,从没怪过他们.因为我知道那时候家境贫寒,父母都很辛苦.可是,我什么也没说,只是笑了笑......
老家的酒----是父亲碎碎的叮嘱,在他乡冷夜里,暖我......
后来,我念初中了.弟弟也念五年级了.我们成绩都很好.现在的学费和以后的学费都成了一个问题.父亲就和母亲商量着.和老乡一起外出打工,父亲去了珠海.每个月领了工资都会寄几百块钱回家.和同学提及父亲,总会自豪的说,我爸在珠海.好象是在做非常了不起的时候一样.初三应届的时候,父亲打电话到乡上,告诉母亲,叫我别去中考.当时,因为我什么奥数竞赛得了个第二.重庆南开中学也给我发了录取通知.虽然我还没考试.那年,我12岁半.因为太小,我复习了一年.那一年,父亲回家了.穿着我生平穿的第一双皮鞋.带回用汗水在他乡换来的几千块钱,开始买木板做桌子,然后其他.打算自己办个私立小学班.中考的时候父亲陪着我到区上考试,后来又去县城陪我考县中学.最后我考到另一所重点中学念高一.记得当时父亲他们希望我念中专,那时候念完中专是要分配工作的.可还是尊重了我自己的意愿.念高中的时候,家里已经有两个班了,母亲也在教书.或许是突然一个人在离家很远的地方念书.自己慢慢的张狂了起来.打架,逃学.换来父亲母亲的焦急与责骂......
老家的棋局----是父亲为我深藏不住的关切,印着我生活的轨迹.....
第三次被开除的时候.父母已经被我气的麻木了吧.或许是我长大了,已经不再说我什么.97年,第一次到深圳的时候.在工厂只做了13天,父亲来电话问我习惯不习惯生活,工资多少累不累,我说不习惯早餐,工资只有两百的时候.父亲叫我回家教书.我当时,几乎是没考虑的辞工了.这些年断断徐徐的在家教书.但终究还是在外面飘了起来.有次有些朋友在家吃饭,父亲笑着说,周瑭娃虽然在外面晃.还是记得每个星期给家里打个电话.是啊,我只是给家里打了个电话而已.其他呢?从没寄过一分钱回去.还把父母的积蓄压在我的生意里.我可以高傲的去面对他乡的风雨.却永远无法在心里在父母面前高傲起来.年前去了珠海,因为我家的今天,是父亲在那里辛苦换来的.虽然曾经玩笑过父亲搬钢筋扫清洁.当我在那边天台上,看着父亲当过清洁工的岐关酒店福海酒店时.拿出手机拨通了家里电话.很想说点什么,可只仅仅说了一句----爸,我在珠海.你说那酒店不是那么好嘛....再也说不出声来.....匆忙几句挂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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