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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口边上的骨刺

作者 苗波 

    知知和了了是第七大陆的一对企鹅，一个特大的雪天，他们在不经意间相遇，从此，一场爱情在冰封的南极绽放出轻舞漫扬的温暖。
　　那一天，是他们初次相遇，不知道为什么，知知的眼睛竟然前所未有地发射出一道弧光，直射了了的眼睛，了了的心口顿入暖流，血液的加速奔淌让她的神经迅速快活起来。了了扭着身体来到知知身边，把自己的身体靠在知知的胸前，霎时，知知陶醉了，一对小羽翼在激动中乍起，羽翼的下面，竟然在刹那间长出一双壮而长的手臂。知知高兴极了，连忙用这手臂去拥抱了了。从那天起，一对笨笨的身影终日晃动在第七大陆，他们相拥而伴、相依而行，如胶似漆地相亲相爱，并且，知知和了了的爱情故事很快传遍了整个南极。
　　一晃五年过去，不知是出自上天的嫉妒还是同类的嫉妒，有一天，了了感觉到知知的胸口有异样的东西在做梗，令她的身体不能够再紧贴知知。不舒适的感觉在渐渐加大，很快就产生了刺痛的感觉，了了不得不离开知知的怀抱，待她低下头来一看，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她看见，一条巨大的骨刺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知知心口边的骨头上异军突起，知知那双长而壮的手臂眼看着在缩短。了了哭了，她抬起头看知知，发现知知的眼中早已噙满痛苦的泪水。了了一下子就明白了，原来，为了不改与自己相拥的姿势，知知是在强忍着痛苦，经受着异样的折磨。

    “无法再相拥了！”了了退后一步，失魂落魄地这样想。

    “不能再相拥了！”知知睁开眼睛，无比痛心地望着了了这样想。

    他们不得不同时接受不能再相拥的事实。

    已经无法再次感受与对方相拥的温暖了，这对习惯了相互取暖的知知和了了而言，无异于是一种生离死别。
　　眼看着知知的手臂就要完全蜕化，骨刺从短到长、从粗到细长成巨针样，了了发现，这骨刺的周身还纵横交错地长满了细小的毛刺。知知痛苦地闭着眼睛，汗珠淋漓而下，看着痛苦的知知，失去甜蜜爱情感觉的了了像是一个失去家庭的孩子，她用自己的小羽翼不知所措地摸着知知身体的不同部位，无助地哭泣着，为知知的痛苦，也为他们的爱情。了了很想安慰知知，于是，她试着从知知的背后用身体与知知紧紧相贴，没有感觉，知知也没有感觉，了了又试着从知知的侧面用身体与知知相贴，还是没有感觉，茫然间，他们双双陷入绝望。
　　世界上有多少种爱情，就有多少种分离，是该和爱情说再见的时候了，虽然知知和了了的心中并没有爱上其他同类的痕迹，虽然他们的精神依然活在从前的爱情里，但今日的他们，已经无法再续故时情缘，只能把曾经的爱情故事保存在各自脑海，在梦里重温。

    生长从迅速到缓慢，半年后，知知的骨刺已停止生长，疼痛也已消失。从知知的手臂蜕化完毕那一天起，知知的身边就多了一个如影相随的朋友，这，就是了了。了了用她的小羽翼搀扶着知知那蹒跚的身躯，她把自己的爱情全部转化为友情，依旧不离不弃地陪伴在知知左右。了了的关照让知知颇感欣慰，他觉得这样的生活足以使自己此生别无所求。

    “有你真好！”知知这样对了了说。

    “有你真好！”了了听罢，把头靠在知知的肩膀上这样回应着。
　　一个爱情故事就这样诞生在雪花漫舞的冰雪天地，像鹅毛一样轻盈地飞舞着，盎然的春天透过冰封，在知知和了了充满渴盼的心空上和春光一起盘旋着，盘旋着。

                                                 2003.3.3初发，2012.10.13改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