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农民来说,天与他们的衣、食、住、行拴在一起,农村和城里的人对天的认同程度是不一样的,老百姓在遇到大事的时候总会不由自主地说“我的天呀”,农民意识中的“天”不仅是自然的天,还是他们的精神支柱。这个“天”是神圣的,至高无上的,有一种命运的含义在里头,可以说,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农民与我们对天的认识是不一样的。天对于农民来说就像子女与父母一样,儿女们依赖、仰仗、热爱着他们的父母,希望有他们的父母来保护,这之间存在着的是一种亲情的关系,依存的关系,对他们来讲,当然不是一种情调。
有情调的人、多愁善感的人、小资,多是以某种带情调色彩的心态来体验对天的感受,而缺乏的是对天更深刻的认识,特别是对农民朴素心灵的理解。从现代的绘画作品或者文艺创作看来,他们所表达的仍是一种情调,并不是农民那种对天的信赖、依存感。几千年延续下来的农耕生活,年年不变的播种季节,同样不变的收成季节,农民们必须耐心等待着冬季的过去,期盼着,等待着。年复一年相同的节令,相近的风俗,相同的民俗活动,补充着他们精神上的渴求。大自然的秩序有力地支配着农民的生活、劳作、收获。这样农民每一天都对天寄予神圣的意味和亲切的情感,就像植物依附土地那样。随着立春、雨水、惊蛰、春分等大自然有规律性的天时节气迁动,农民们也就依顺着天时,不失时机地进行着他们的劳作生产活动。
在这复杂多变的空间里,同一片天空下,生活着不同层面的人群,既有农民、市民,也有官员和白领,不同阶层的许许多多的人,各有各的生活环境,各自的思想认识方式也不可能一样,各有各的需求,天对于每一种人来说,都是自己头上那一块,人对天的需求也很实际。不能去过多地指责,我想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天,有人认为是神圣的,有人认为是报应的,有人是观望的,也有人是担心的。但是,天自身是博大的,会容纳万物百灵,它会满足人们的不同要求,因为它有宽广的胸怀。
不论是在城市还是在农村,传统的东西在一天一天地被抛弃,这是西方现代文明冲击的结果,也是现代化发展变化的结局。
在民间,会手艺活儿本身就是一种文化表现。普通的村妇蒸馍馍头能蒸出来蔬菜瓜果、玉兔神童;捏面人的能将一出戏放在一个核桃壳里面。山东高密有个范祚信,不识几个字,可以用一把剪刀剪出水浒一百零八将,那人物性格的刻划,真生动,他是从说书人那里悟出来的。还有一些纺花织布的农村妇女,织出的花样都在她们脑子里,表现在手工上,如果我们按现代的课程去学习这门手艺,可麻烦啦,估计编写一本教材,怕也说不明白。先秦时有一部官书叫《考工记》,里面记录当时的“百工”造物的一些原则,第一条是与天有关的,造物首先讲“天有时,地有气,材有美,工有巧”的道理。创造任何一种物件都要考虑天气、气候、季节的变化,讲究造物所具备的自然条件。现在仍是这样,在山区,匠人创造了石磨、石碾等生活工具;在林区,艺人制造了木筏、建筑构件、木雕、家具、竹器用品,利用野兽皮制造了服饰用品;在产棉区,艺人创造了精美的印花布、织花布。这些都与地形、地貌等自然环境有很大的关系。农耕时代的手工艺,依靠的仍是大自然、气候、手工、物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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