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类: 随感杂记 |
闺中密友在北京闲着,不断在QQ上骚扰我,博客写得磕磕巴巴的,草草结束。
她让我写她,想了半天,实在没啥好写的。少女间那种互相依恋的感情,早已埋没在柴米油盐后面了。
我们两家是世交,爷爷辈的就认识,我舅舅和他爸爸是同学,我表姐们认识她姐姐,她和我又是同学。以前我住她上铺,经常熄灯后一手举着蜡烛,一手拉着床栏,从她头顶攀爬上去,她说我像极了自由女神,举着火把,照亮了她人生的方向。
刚开始我对她印象不好,她太凶啦,第一次知道她就是来和我们寝室的人吵架,原因是我们寝室一女孩,半夜闹腾个不休,用脚蹬墙,害得别的寝室都无法睡觉,她就来出头了。
后来不幸我们到了一个班,去报名那天,我找到班上的三个寝室之一,她开了门,一脸愣愣地望着我摇头,说这个寝室没有位置了。我一阵庆幸,拖着行李箱拔腿就跑,逃到另一个寝室。谁知,没过几天,我们寝室窗前又横了张床,她被调过来了。
她一个人住在窗前的床上,孤独地哼着歌,又说些奇怪的话,半夜三更不睡觉,悉悉簌簌不知干什么,还用咖啡泡茶,说是提神醒脑。这么多年来,我再也没见过谁有这种奇怪的喝法。
不记得友谊是怎么开始的,好像是军训时,她总是睁着又圆又大的眼睛,愣愣地望着我,后来就搭讪起来,对我表示关切。一次,我们在讨论另一个和我很像但比我漂亮的女孩时,她慢条斯理地说:“小鱼,我更喜欢看你。你的气质比她好。”哈哈,一阵狂喜,我就此沦陷,开始了我们伟大的友谊。
她那时长得很像一只猫,脸上花一块白一块的,眼睛又大又圆又亮,眉间距离有点点宽,脸盘圆圆的,神情有点天真,有些愣愣的,想事的样子。“眉间尺”应该就是这个样子。我和表姐们说起她来,她们总是惋惜地叹气:“她的两个姐姐可真漂亮,她长得像谁呢?”不过,后来她脱胎换骨了,皮肤忽然就白皙细腻了,脸瘦下来,出落得越来越像她的两个姐姐。
我们睡上下铺的时候,一起读了很多书,一起做了一些事,一起崇拜一个老师,一起晚上不睡觉卧谈理想,一起憧憬未来,或是跑到楼顶的天台上看星星看月亮,哼些空灵飘渺的歌……她给我印象最深刻的,是每天早上上操时,听到激越的进行曲,大家条件反射地从床上弹起来穿衣服,惟独她一人懒洋洋地躺着不动,还幽幽地来一句:“想想几十年后,你不过是一堆灰,还用得着苦自己吗?”一听这话,“砰”的一下,大家又都躺下了。
校园里的一切都美好,充满了新鲜的飞扬的激情。周末的晚上,我们头顶月亮,围着操场一圈一圈地转;或是到湖边亭子里,沐着清风虫鸣,感叹良辰美景如此美妙,只是没有爱情;还有几次,我们抵抗不了校园舞厅的喧闹,躲躲闪闪地走进去,恶作剧地脱了鞋子,盘腿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以此拒绝别人的邀请。
后来,我们毕业了,一起分享成长的经历,一起分享爱情的甜蜜和酸楚。忘不了我们俩坐在阳光下的树阴里,看光影变换,目光迷离,缓缓诉说涩涩的心事,都那么脆弱,却坚定地彼此依靠和温暖着。
我们常说,如果要写回忆录,对方是最有资格的人。
她是个不太稳定的人,变化很快,估计是风向星座的。一晃奔三的人了,还像个纯真少女,任性地生活,恣意地跑来跑去,傻傻地渴望着爱情,天真地期待生活中的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