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走了!
(2022-05-01 21:03: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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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4月27日早八点,父亲停止了呼吸,永远的离开了我们,享年78岁。父亲走的很突然,没有征兆,因为头一天还正常吃饭,只不过吃的不多,也没有跟母亲交代任何后事。
惊闻噩耗,我的泪水夺眶而出,真正体会到了生离死别、细心裂肺的痛。那一刻,我只觉得自己如同一片飘落的树叶,没有了方向,不知所措。那一天,天降细雨,仿佛也在为父亲的离去而哭泣。父亲的离去,留给我们的是无尽的哀思和永久的怀念。
父亲1944年7月20日出生于河北省张家口市怀来县东花园镇官厅湖边上的祁庄子。1952年为了修建官厅水库,祁庄子和58个村庄一道,举家搬迁。父亲一家舍小家、顾大家,离开世世代代繁衍生息的土地,迁往张家口坝上地区,据说先到尚义县,后到康保县聚宝山村。可以说,父亲和当年的怀来人民一道,作出了巨大牺牲和贡献。
父亲对爷爷当年的背井离乡迁移到坝上并不理解。父亲认为坝上,也称口外,气候寒冷,十年九旱,粮食欠收。但爷爷认为,坝上人少地多,莜面好吃,民风朴素。
1963年,读完初中,父亲当兵去了内蒙古,在中国人民公安部队164部队,1965年被评为神枪手,1966年被评为“五好战士”,还加入了共青团。
父亲是农村户口,1969年因腰腿疼转业回乡务农。再村里,他担任民兵连长,被授予“五好民兵”。如果父亲是城市户口,凭他的能力,成为一名正式工没问题。政府没有亏待他,把他列为“优抚对象”,每月有几百块钱的补助。
父亲威严、冷峻、傲骨,为人正直、公正、坦荡,做事十分敞亮。他和母亲一道,风雨同舟,共度了50多个春秋,含辛茹苦养大了我和我的哥哥。他对我们哥俩要求十分严格。我记得,小时候,只要我们和村里的孩子打架,父亲肯定要揍我们一顿,在他看来,打架就不对,哪怕是别人打我们......父亲对我们的爱,总是在严厉中绽放。年少时,我们不能理解,现在才懂得了父亲的良苦用心。
1978年改革开放后,父亲一边务农,一边搞养殖,一边做生意。我记得他到内蒙古贩卖过牛马,到怀来、涿鹿两县贩卖过水果。家里的生活很快有了起色,母亲有了上海“全钢”手表、蝴蝶牌缝纫机、凤凰牌自行车。1983年,我和哥哥经常跑到大队里看《射雕英雄传》,看我俩如此痴迷这部电视剧,父亲就果断买了1台14寸黑白电视机,成为全村第二家拥有电视机的家庭。
父亲是家里的顶梁柱、保护伞、参天树。从90年代起,父亲买了一台拖拉机,种地、碾场、跑运输,啥挣钱干啥,给我哥盖了三间砖瓦房,娶了媳妇。父亲还被评为县乡、市级劳动模范。眼角的皱纹、黝黑的脸庞刻满了一生的辛苦与付出。
父亲酷爱车,55岁那年,自己攒钱买了一辆“金城”90摩托车,走那儿骑那儿,牛得很。后来又买了两次二手小汽车,因年龄大了,我怕他出事,劝他卖掉了。
父亲一生嗜酒如命,从记事起,他就天天喝酒,一天三顿,甚至四顿,晚上看电视也要喝一两杯。物质匮乏的年代,父亲喝的都是三两块钱一斤的瓶装酒或者零打酒,其实都是低档酒或者说劣质酒。有一阵儿,睡到半夜,还要起来喝上一杯再睡。我和母亲也劝过多次,但没用,他认为喝酒是一种快乐的生活方式。
父亲喝酒的习惯不好,不怎么吃菜,一碟花生米、炸大豆,或者半个苹果,常常干饮,以至于喝坏了身体。要不然以他强壮的身体,会活得更长寿。
父亲热爱音乐,会各种乐器,比如二胡、手风琴、琵琶等,曾在县剧团工作过一段时间。90年代,县里、村里很多人开始信教,他们于是找到父亲,让父亲教他们唱赞美诗。因为父亲好酒,把酒灌到矿泉水瓶子里,带入教堂,有一次被教友发现,就把我父亲“开除”了。
父亲吃东西挑剔,总嫌弃我母亲做饭不好吃,经常罢吃,还不爱喝牛奶、喝粥,最终导致身体严重缺钙缺铁缺锌等微量元素,最后不得不卧床。起不来了,他也后悔自己曾经饮酒过度。他还叮嘱我们哥俩千万别喝酒,别走他的老路。
父亲习惯了农村的生活。10年前,我在燕郊买了一套楼房,把父母亲接了过来,可他们只住了两年就说,不习惯城里的生活,嚷嚷着回到了农村。但农村的生活太不方便,尤其是冬天,担水、打炭、生炉子、掏灰、抱柴火、倒尿盆子......特别的繁琐劳累,于是我又在县城买了一个两居室,还是一层,这样他们就冬天住楼房、夏天回村庄,倒也自在。
子欲养而亲不待。作为子女,我们忙于工作,陪伴他的时间太少。回到老家,我也是应酬太多, 没有好好陪他说说话,拉拉家常,分担他的快乐和忧愁。
山高可攀,海阔可越,路塌了能修,桥断了能架,灯灭了能重新点燃,唯有人的生命结束了再也无法挽回。这一切,将成为儿女们永远无法弥补的遗憾和挥之不去的隐痛。
亲爱的父亲,您走了,您做人的品格、做事的原则,将是我们儿女一生最好最大最宝贵的精神财富,会成为我们前进的动力,让我们受益终生。
亲爱的父亲,您走了,但您的音容笑貌依然如昔。我知道您带着深深的眷恋,已经到了最美丽的天堂,您就放心去吧 ,我们会照顾母亲的,也会相互帮助、相关关心,过好各自的人生。
亲爱的父亲,您走了,在春暖花开的4月。您在九泉之下安息吧!如果有来世,我们还做您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