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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了我哩泾川,就不能不说恰的(di)灵台。
“半瓶子”对灵台的了解,和泾川差不多,也就是一个皮毛,而在我的同事、朋友中,有很多就是地地道道的灵台人,他们对于灵台的理解、感知,肯定比我深。可是,“半瓶子”不“咣当”就不叫“半瓶子”了。
“半瓶子”对灵台的了解,和泾川差不多,也就是一个皮毛,而在我的同事、朋友中,有很多就是地地道道的灵台人,他们对于灵台的理解、感知,肯定比我深。可是,“半瓶子”不“咣当”就不叫“半瓶子”了。
“恰的灵台”与“我哩泾川”相对应,都表达了一种比较自我,比较内秀的个性风格。灵台城底子厚,古迹多,文脉长,从皇甫谧到牛僧儒,都是在养家糊口干好本职工作之外,爱耍仄仄平平的人。灵台人延续香火,把生活像诗歌一样推敲,虽然偏安一隅,却也自娱自乐。他们在向外人卖派灵台“灿烂文化”的同时,先把自个陶醉了一把,而且这一“醉”就是千年……
平凉人老说,恰的灵台人比较“料”,所以但凡出来的人,不管是当官的还是摆摊的,都爱写写画画,而且在老乡观念老乡意识的“作祟”下,都会弄出一些名堂来。用一位灵台诗人的话说:恰的灵台没有松活人,就是下苦也比别人“秀气”,有诗人的“文气”。
相对于平凉其他县区,灵台和泾川是联手,距离最近,在语言习惯,生活习性上,受到三秦文化的熏染也一样浓烈。不同的是,灵台人的根基扎得比较深,从西晋汉唐那里继承来的“古汉语”以及狷狂禀性,让他们在做人作文时都给人一股“打当当”的气势。
跟庄浪、静宁人不一样,灵台人对官道商道都不是太精通,独爱文道。所以,灵台人在平凉多为“笔杆子”,写行政材料,也写风花雪月,而且像1700多年前那个西晋名士一样,自诩为性情中人,耍得很展脱。
直至今天,灵台人一直是平凉一个非常特殊的群落。灵台的古迹没有多少好看的,但却有好听的。你耳朵里进去的是甜腻腻的方言,嘴里吸溜着酸叽叽的细长面,听一个老汉端着旱烟锅子蹴在老城根下,给你说周文王跟古密须国的古今。
“灵台之于平凉,就像女儿,虽是嫁得远些,却也倚着商周几千年的历史,古钗锦衣,倒也不输于谁。”这是一个灵台女子对于灵台感性的描述。她说:灵台是山城,却也怀抱了一城的淳朴。
在“半瓶子”熟识的灵台人中,多是像我一样没多大出息,但却活得倔强、张扬的男女。他们不管事情干得大小,事由是否斡耶,“恰的灵台”的母语依旧顺口。异地行走,灵台人爱搭帮,一句“恰灵台人”可比四色礼值钱。尤其是那些平凉城里混光阴的灵台人,弄啥事都先找老乡,打麻将、喝酒、谝闲传甚至是升官发财,老乡伙伙是不能轻易拆散的……这一点,让山那边山这边的平凉人都很眼红:看人家灵台人多会来事!
灵台人自己夸自己:恰灵台人,不骗人,不坑人,为人诚实,有文脉,风内秀,乡下庄户人门头上大都写着“耕读之家”、“钟灵毓秀”,可见灵台人立家为人的旨意。他们说,灵台的农家娃娃憨厚地叫人流泪,农闲时间,手里拿着羊鞭,腋下夹着书本,一边放牧,一边读书,做着许多庄稼活,面朝黄土背朝天,还能写出几句或蹩脚或优美的诗歌来。于是,他站在山头上,擦着鼻涕,大声念诗给羊儿听。这濡染了灵台人底色的“诗情画意”,也只有灵台人自己才能体会。
外地人看灵台人:农民犁地一不留神犁出了战国密须的断戟,挖庄基一镢头挖出了西周铜鼎,汉代釜锅,宋代玉瓷。就连那雀雀拉满屎的破窑洞,说不定就是仰韶文化的遗址……他们做过的,或能做的梦都太多太多。装着满脑子的梦想,拖着踉跄的脚步,唱着清汤寡水的诗歌,却被山外花花绿绿的世界所吸引。这些年,灵台人又开始有点不安稳。浙江人、江苏人、四川人来了,腰包鼓鼓囊囊地走进灵台。灵台人瞪眼看着他们,没有紧紧跟随。有点自惭形秽,又没有完全失却自尊。也许他们会心想:你除了有钱还有啥啊?
也许灵台人的自慰不无道理。灵台文明,首先是一种精神文化特征,就像那些从地下挖出来的刀枪剑戟铜香炉一样,不能当钱花,却要把她当“宝贝”。于是,他们陷入了真正的惶惑。于是,灵台人陷入了一种无法自拔的尴尬。这种尴尬远不是自今日起,也不会至明日终。在历史自豪感和现实的疏离感之间,灵台人始终是平凉人当中最尴尬的一群。
恰的灵台,就如恰的特产甲鱼一样,背负的“壳壳”太重,看似金贵,却很难成为恰灵台人富裕的标志。过去遇到过的事情太多了,它已紧缠着灵台走了几千年,还将继续联结着灵台人今后的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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