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吃喝拉撒睡,人生紧要事。不管你朝里做官,家财万贯,还是劳苦耕作,沿街乞讨,吃都是人的第一要务。对于平凉人来说,人们对于所谓的恩格尔系数(食品消费支出比重)也许弄不大明白,但有关吃的表达可谓“丰富多彩”,不一而足。如:吃、喋、撷、撮等等。“半瓶子”水平有限,对一些“有伤大雅”的词语不知如何表述,所以今天就单说这吃、喋、撷、撮。
吊命型吃法:你吃了吗?吃好了吗?
一日,儿子放学回家,一进门扔下书包就叫嚷:还不给我吃饭啊?把我快饿成“五八年”了!“半瓶子”一惊:你知道啥是“五八年”吗?儿子回答:知道,饿肚子,吃不上饭的年代。老师说的。
见面问,“你吃了吗?”也许就是“五八年”的产物,“半瓶子”无从考证。反正打我记事时起,对于这一“国问”印象颇深。以至于直到今天,我在街头巷尾碰到熟人,不由自主地会脱口而出:你吃了吗?甚至前几年上公厕,遇到熟人也会猛抬头来一句:吃了吗?当然,现在多数人都在家里“方便”,像这类尴尬事不会再发生了。可是,见面问吃饭,办事请吃饭,谈对象靠吃饭,婚丧嫁娶要吃好饭还是平凉人生活中的大事、重要事、排场事。只是这“吃了吗?”已经慢慢变成“吃好了吗?”不要小看这一个“好”字,它表明平凉人已经走出了“五八年”饿肚子的阴影,已经不再单纯的追求吃饱肚子了,而是讲究吃饭的质量、档次、味道、氛围了。
温饱型吃法:喋、撷相近,喋好,撷好,喋饱!
相对于“吃”来说,“喋”更能体现平凉人所独有的文化特质:不讲究,不挑拣,能进肚子的都是好吃的。
上世纪八十年代,平凉农民描述美好“生活”时常说的一句话是:蒸馍蘸油辣子,一口喋它一划子!九十年代,则是:洋芋菜炖粉条子,想喋多少就喋多少!……现在呢?二十一世纪的平凉农民,对于自个的“生活”还有什么更为形象的描述吗?“半瓶子”没有听说过,只有一个所谓“段子”这样描述:等我发财了,我顿顿喋油饼蘸蜂蜜,蜂蜜蘸油饼,我想咋喋就咋喋,想喋多少就喋多少……尽管有戏说的成分,但也不难看出,农民的“生活”变化其实不大。
同样一个“喋”字,城里人的表述方式却是另外一码事。如,几个同事朋友凑在一起闲聊:你昨晚喋的啥好东西?答曰:海鲜!你今晚跟朋友打算下馆子喋啥去?答曰:粗粮。
乡里人说“喋”是解馋,城里人说“喋”也是解馋,可饭桌上的内容却有质的区别。一个是为了解馋而解馋,一个是为了“品味”而解馋。
艺术型吃法:撮,哥们姐们去撮一顿!
在我的同事朋友中,经常有人提议:谁谁获奖了,今儿要撮它一顿!谁谁买了新衣服了,要撮她一顿!……这里的“撮”,就像咱平凉人说的“撮垢甲”(意指钱是垢甲)一样,除了在嘻嘻哈哈中饱餐一顿之外,更多的是图个“气氛”。尽管这些撮来的饭菜档次不算太高,花钱不算太多,但讲究吃的艺术,吃的精致,吃出感觉。饭桌上没有狼吞虎咽,没有大鱼大肉,也许没有几个人真正放开肚皮去吃,可撮出来的却是一股浓淡相宜的情绪。
但对于某些人来说,这个“撮”字就学问大了。例如你到某个部门办事,工作人员以种种借口理由搪塞推诿,就是给你拖着不办。无奈,你只好客客气气地请人家赏脸,去某某饭店“撮一顿”。这一撮,少则三五百,多则一半千。撮下来的可不只是垢甲,还有被撮人的“皮肉”。撮完之后,你再去办事,工作人员脸色好看了,办事效率也提高了(当然,这只是极个别部门中的极个别工作人员)。
吃、喋、撷、撮,4个字在不同的人群或者不同阶层,其表达出来的意思也是截然不同。穷人好吃是为温饱,富人好吃是讲排场。狼吞虎咽是为喋,细嚼慢咽是为吃。亲朋互撮是为热闹,仗势硬撮是为霸道。是啊,怎一个“吃”字了得!
“半瓶子”颠三倒四乱说一气,你看了听了笑了,全当谝闲传。吃五谷杂粮,当然要说百姓民生,对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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