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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系里投影仪看了安东尼奥尼早期的电影《放大》,刚上大学的时候就看过这个片子,当时根本没看懂。安东尼奥尼的镜头看上去有些沉闷,虽然也以人物为中心,但是他的镜头始终把人放在一个巨大的,压抑的空间环境里。很少的,每一个镜头几乎都有四面墙壁的出现,那个巨大的空旷的空间是他电影里不可或缺的最重要的演员。
电影大概讲述了一个摄影师在偶然的拍照过程中发现了一起凶杀案,他不断放大照片的局部,以求获得更多的细节,并且回到那个杀人的现场,看到了那个被杀的人。一切都那么平静。只有那个摄影师又激动又恐慌,然后他的照片被一扫而空,唯一留下来的那幅,又不能确定那上面的影像中存在一个真实的死者。他到处找见证人,诉说,人们的反映平淡。最后他心灰意懒,游荡在空旷的大街上,开篇出现的那些涂抹着面具的人,又一次呼啸而过,在一个空荡的网球场,开始了一场具体的看似真实的网球赛。他看着这些人,人们的表情专著,那个分明不存在的网球在大家的真实的动作中已经难以辨认,也许它存在。直到一个球飞出球场,掉在摄影师的身边,起初他尴尬,后来在大家认真的眼光中他只好走向那只也许并不存在的球。人们的眼神和动作使他不得不承认那只球的真实性,所以他捡起那只球,用力的扔向球场,人们欢呼,他也面露微笑。
很明显这个电影对于是否真的有一个凶杀案并不感兴趣,电影用大量的时间描述那个摄影师的生活:自信,十足把握,毫不怀疑,完美的,真实的,一切仅在掌握中的生活。他那种永远毋庸置疑的口吻和他对环境的控制充分体现了一个现代人的特征。手里的摄影机可以是任何东西,或者根本没有东西,我们也必然有什么让我们对这个世界充满确定性,工具或者知识总之是个什么东西让我们可以控制这个世界。
那个貌似安全的环境,貌似正常的生活,貌似合理的世界,一切可能都是个假象。
什么是真实的?看到的?还是听到的?那些证据?还是证人?谁能证明?我们的日常经验到底能说明什么?所以我们的自信变得可疑,荒谬,尴尬。那种气定神闲的状态更为愚蠢可笑,就是一场合谋,表演。重要的是安全的顺利地继续下去。确定不疑的捡起虚拟的网球,就像是确定不疑的吃饭,出门,会朋友,做工作。唯一真实的可能仅仅是情绪,即使如此,也依然可能是一个玩笑。
然而是谁在开玩笑?在安东尼奥尼看来就是我们自己了。我们自己虚构除了我们的生活,让我们能快乐的也是安全的进行下去。我们虚构了它,我们参与虚构,我们享受它。生活即使这样,仅此而已。还有更多的什么另外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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