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白

“……猎人在密林中寻找猎物，他遇见了两只金丝猴并开始捕杀。金丝猴拼命奔跑，而终于无路可逃。母猴将怀中的小猴放到高高的树枝上，而不知它是否懂得子弹并不在乎那一点点高度。猎人的枪口已经对准了它们，母猴跳到地上，对猎人的枪口缓缓跪下，挥挥手，指指自己的胸膛……”

                         ____ 摘自《女友》

在原始森林中

看到硝烟

没有恐龙  我相信

鲸也不会上岸

可你为什么却又如此

惊慌

抱着女儿在丛林间奔跑

金色的长毛引来了可怕的

捕猎者

你从肌肤内侧感到一阵痉挛

风吹响了那片树叶

仿佛是神向你摇响生命

一片灰褐色的雾从太阳后面跌落

树叶噼哩叭啦的掉了一地

恍惚天地回到了史前

把女儿放在最高的那棵树枝中间

最后一声叮嘱别迷了路

然后你走到了捕猎者的面前

面对那黝黑的枪口

缓缓跪下双膝

美丽抖落了一地

黑色的土壤无法忘记

你指着自己胸膛

把绝望跪进土地 

故事不长而且没有结局

至今他们还在那里

对峙

森林的叶子落下去

又长出来 

女儿都变成了母亲

绿叶落下铺满黑土地

那是你抖落的全部美丽

你空洞的表情浮在半空

枪口青烟散尽

地球上只剩下这一棵树

                                             97.2.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