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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在天堂的弟弟,你还好吗
这张照片的拍摄日期是 2004年8月19日。
拍摄地点是黑龙江省著名的旅游风景区――五大莲池地质公园。
照片上的两个人一个是我(朗朗天空),另一个是我一奶同胞的弟弟。
这张照片是我们兄弟俩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合影,就在这张照片拍摄的21天后,我那备受疾病折磨的苦命弟弟就在朗朗天空的怀里,永远的闭上了他的眼睛,抛下了娇妻幼子,撇下了年迈的父母,永远的离去了。
本不想写这个主题的文字,是不愿触动心里那块永远的痛,只是因为清明节的来临,媒体上几乎天天都是扫墓祭奠的信息,这使的朗朗天空这几日的脑海里总是浮现出弟弟那挥之不去的音容笑貌,总是想起弟弟的临终嘱托,仿佛就在耳边回响,也就坐在电脑前敲几个字,聊以寄托我对弟弟的哀思。
弟弟小我三岁,是我们姐弟四人中的老小,从小姐姐们加上我这个哥哥都宠着他,所以他几乎没干过什么家务活更没有吃过什么苦头,大学毕业后,工作很顺利。后来由于单位转制,他辞去原来的职务,下海自己单干,由于他是学建筑出身,又是高级职称,业务很精,信誉好,所以很多大企业的基本建设项目都请他做甲方代表。内蒙古电厂建设,他在那里呆了两年,由于经常吃杀生鱼,致使自己得了肝吸虫,由于检查治疗不急时,诱发肝癌,最后导致身体多器官功能衰竭,身体健康每况愈下。2002年秋天我曾带他去北京做全面的检查,专家告诉我根据他的情况,至多还有半年的存活期,虽然没当着弟弟的面跟他说,其实弟弟也看出来了,只不过他也是不愿把这层纸捅破罢了。
也就是从那时开始,弟弟的病经常发作,每次都是大口大口的吐血,疼痛折磨的死去活来,痛苦万分,就是这样,他还是坚持把手中的企业项目善始善终的做完,只要稍好一些,还是经常出现在建设的工地上。他曾几次悄悄跟我讲:自己这些年治病花去了家中的全部积蓄,所以要多挣点钱,给娟儿(弟媳)旺旺(侄儿)在哈尔滨买套房子,再给她们娘俩尽可能的多留些生活费。夫妻一场父子一场不能一点念想也不留下。他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也都做到了,用他孱弱的病体和坚强的毅力都做到了。
2004年8月中旬,我跟兰子赶到了哈尔滨,把在医院已经躺了一个多月的身体极度孱弱的弟弟接了出来,这也是弟弟再三要求的。我带着弟弟弟媳和兰子,利用数天的时间,驱车两千公里,跑遍了我们黑龙江的几处著名的风景区,上面的照片就是在五大莲池的池边照的,当时兰子和弟媳在那个一帆风顺的景点游玩,当地几个陪同的朋友在船上打起了扑克。弟弟拉着我的手,表情凝重的跟我说:“哥,我早就想跟你说,我知道我没有几天的时间了。我回去我也不想再去医院了,什么医生也治不好我的病了,我也知道你的身体状况,也知道你是在硬撑着,但我希望你多撑些年,老爸老妈养老送终就交给你了,我只有下辈子再侍奉他们了,咱爸的性格内向,我要是不在了,你多开导开导他,该哭让他哭出来。娟儿和旺旺你就多费心了,千万不要惯着旺旺,要他学会自立,这小子跟你关系最好也最崇拜你,你说话他听,娟儿还年轻,以后你跟嫂子帮她把把关,有真心对她母子好的人就让她再找个归宿,她这辈子也没跟我享着什么福,这些年我的病把她累坏了也吓的够呛。哥你以后就把她当作自己的亲妹妹待吧!说实话啊哥,我真的不想走啊!我感觉还有好多事情没做完,旺旺太小了,但我知道我的情况,确实是没几天了!这些天我一闭上眼睛就想起咱们好多小时候的事儿,我跟人打架,你不管三七二十一上来就帮着我打,那些调皮的孩子都知道我有一个哥哥不好惹,所以谁也不敢欺负我。小的时候我跟你去下河摸鱼,你不让我下水,在岸上给你捡鱼,你摸的鱼多,我都拿不动,你还总训我笨。经常想起来小的时候咱爸擀的面条还有咱妈蒸的大馒头和鸡蛋虾酱,真好吃啊!可惜永远也吃不到了。”
弟弟说这些话的时候很安详,完全是看着天边火红的晚霞在静静的诉说,和煦的晚风吹拂着他消瘦的脸庞,也吹动着他眼里闪闪的但却不滚落的泪花。我的心就像刀搅的那样痛,我也强忍着自己心中无限的悲痛,拉着弟弟的手说:“有你哥在你就放心吧!哥会尽全力来救你的,即使到了哥也认为留不住你的时候,你哥也会冷静的坦然对待,死亡对于我们哥俩来说,已经没有什么可怕的了。老天已经很眷恋我们了,给了我们哥俩在一起相处的缘分,真到了那个时候你就安心的走吧,好好的在天堂等着你哥,下辈子我们还做亲兄弟!”
弟弟紧紧握着我的手:“这些话不要让嫂子和娟儿听到,她们会很伤心的。再有,在我离去的时候,哥你不要掉眼泪,你一定要挺住,咱家就靠你了,你垮了爸妈也就活不下去了。”
我拍拍弟弟那已经开始塌陷的肩膀:“放心,这是咱们男人的事情,不需要她们知道!你哥你不了解吗?相信你哥,一定会挺住的。”
我们说的是那么的轻松,但我们都知道,我们相互的心都在流血,谁也不愿把内心的痛苦流露出来,都不愿给自己的手足再增加痛苦。都不愿面对死亡这个现实,但能安详的面对死亡,能这样平静的交代自己的身后事,这对于弟弟来说需要多顽强的精神毅力,也许只有我这个哥哥能体会得到了。
在游完扎龙自然保护区和大庆油田之后,历时四天我们返回到了哈尔滨。
就在这次谈话的21天后,2004年9月10日那个凄冷的凌晨,弟弟在我的怀里,安详的闭上了眼睛。在呼吸机撤掉那一刻,我真正的明白了,我至爱的弟弟走了,永远的走了!他驾鹤去了天堂,他在天堂等着他的亲人了!
处理弟弟的后事的几天里,我的身体和精神几乎要崩溃了,幸好有兰子时时陪在我身边,尽心尽力的照顾我开导我,使我坚强的挺下来了。从我跟弟弟在五大莲池谈完那次话到弟弟的后事处理完,朗朗天空一滴眼泪也没掉,不是我不伤心,我的心天天都像刀搅的那样痛,也不是朗朗天空的泪腺不发达,每次看到白发苍苍的父母老泪纵横的时候,我的眼泪就在眼圈里打转,每次看到弟媳悲痛的面容侄子似懂非懂的哭泣,朗朗天空只好把眼泪悄悄的咽在肚子里,弟弟不在了,这个大家只有朗朗天空独自擎起来了,我必须坚强。尽管我也知道我的身体也在被病魔一点点的蚕食,时间对于我也是及其的宝贵,但责任和义务使得朗朗天空会与病魔抗争下去,我坚信一定会拼出一个生命的奇迹,拼出一个生命的艳阳天!
弟弟走了两年多了,似乎很多事情都在慢慢的淡了,但朗朗天空对弟弟的情,决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淡化一丝一点,弟弟的临终嘱托我是决不会忘记的,我想我不论什么时候,都一定会在天堂找到我可怜的弟弟,我要紧紧的握住他的手,还会再做他的哥哥,好好的照顾他,再也不会分开了。
四季交替,春天又悄悄的来到了人间,隔世离空,我想轻轻的问一句:
远在天堂的弟弟,你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