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选刊》2013年第1期头条转载陈仓中篇《父亲进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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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

《阅读与阐释》
关于家园,我们有太多的论述和描写,在大哲学家海德格尔的著作中对精神的栖息地的向往更是让生活在后现代语境的人们嘘唏不已。文学是精神的家园,但文学在面对家园的抉择时也常常陷于困惑。
这一期读者读到的陈仓的中篇小说《父亲进城》,是一篇让人困惑让人动情的好作品。关于农民进城出洋相的故事,在高晓声的《陈奂生上城》中已经有足够的描写,后来有高校的教授学者还把“进城”作为一个学术课题进行研究,在扬州大学还开过一个学术研讨会。陈仓的这篇小说和三十年前高晓声的题材似乎相近,但叙述的视角已经变了,陈仓以一个晚辈的目光,以血肉相连的感情去书写自己的父辈。小说里“我”作为一个在现代城市打拼成功的白领,在上海有车有房,也购有几万一平米的大住宅,本想让父亲过上城市的“幸福”生活,没想到父亲进城之后,发生了很多令人尴尬,啼笑皆非的事情。在高晓声的小说里,农民是作为现代文明的比照物加以调侃和讽刺的,但《父亲进城》最后被讽刺的反而是我们这些所谓的城里人、文明人。父亲古老、刻板、落伍的生活方式,反而自在轻松,而城市的文明让他感受不到一点幸福,甚至是痛苦,小说那个便秘的细节,就是这一精神痛苦的外化。父亲最后坐火车返回家乡,从未谋面的一个粉红色的打工小女孩艰难地帮他把行李举上行李架,而周围的文明人却冷漠地视而不见,“我”忽然发现自己的“幸福”居然刹那间得到了诠释,人性的美好和家园的归属是那样的简单而遥远。
这样一篇带有强烈血缘叙事特性和纪实风格的小说,让我们在环顾家庭、家乡、家园的同时,环顾至亲、至朋、至好的同时,多了一份对自己生活状态的审思和回望,我们从哪里来,我们到哪里去,我是谁?在新的一年到来的时候,回望一下我们曾经的生活,回望一下我们的父辈的生存史,才不会迷失家园。

创作谈:
《一粒麦子》
陈仓/文
刚刚整理内务的时候,发现了一粒麦子,于是写了一个文章,大意是在这个城市,有两千张嘴巴吃饭,恰恰没有一个人在种麦子,很多人甚至不认识麦子只见过面粉。这粒麦子应该是父亲进城小住时夹带而来的。这么大个城市,父亲一走就空空荡荡的,就放着一粒麦子,这是多么孤独。如果我把这粒麦子送回乡下去,那里有成千上万的麦子,它一下子就不稀奇了;把它放在嘴里嚼掉,根本不能充饥;拿它去喂麻雀,应该很有意思,但它不如一只虫子,喂完之后我也不知道它做了哪只麻雀的早餐;独自在外,我与这粒麦子的经历很相似,值得我把它当宝贝一样藏着,但是很容易弄丢了,太容易失传了。怎么办呢?我只能在这个城市,就地找个干净的角落,把它做为一粒种子埋起来。
如果是一位没有农村生活经历的作家,他不一定如此敬重一粒麦子,关于一粒麦子的文章光靠想像,怕是断断写不出来的吧?《父亲进城》刊出后,有好几个读者给我留言,说是哭了,问我是不是真的?刘震云最近在与崔永元对话时说: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编“瞎话”可能比写真话更接近真实。每个打动人心的作家,都有自己独门武器,回看自己的小说,我恐怕做不到像刘震云那样,到自己的笔下去找知心朋友,在小说里与他们谈话。我的创作倒是比较切合高尔基的说法:我们的感觉,都是用皮肉熬出来的。在我的小说里,从人物塑造,到情感宣泄,到细枝末节,基本动用了我的整个皮肉,再大的磨难,都替读者事先经受过了,也就是说《父亲进城》所讲的故事,在我的身上实实在在地发生过,之中的碰撞甚至还要激烈,经过艺术的再加工,用血肉的文字呈现了出来,这恐怕才是触动读者神经、引发读者共鸣的所在。



《小说选刊》2013年第1期目录
中篇小说
4
5
40
75
115 温的血
143 苦竹飘摇
发现
30
39
短篇小说
22
63
69
103 土地,土地
131 绝招
158 热得快
164
170
理论
113
微小说
139
140
141
说话
176 我与〈小说选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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