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浜镇密语“遇”崇明番话“,陆汉彬与陆文彬间文字缘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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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崇明记事 |
“陆汉彬”和“陆文彬”两个名字,中间只差一字,都是崇明人,都写过“崇明番话”或“浜镇密语”文章,熟悉陆汉彬或陆文彬的人,看走眼时,也许把他当作自己熟悉的“陆汉彬”或“陆文彬”。他俩九年前有段文字缘,两人相遇相识。时隔九年后又续前缘,感觉有趣,便一一道来。
一、“浜镇密语”使陆汉彬在博客上找到了陆文彬
陆汉彬先生因喜爱收集崇明“番话”,2014年4月30日在网上搜索到了我于2011年8月25日,在新浪博客上发表的“浜镇密语”,即《浜镇忆旧——“浜镇
密语”(十五)》(日志(267-15)浜镇忆旧——“浜镇密语”(十五)_陆文彬_新浪博客 (sina.com.cn))。在网上遇老乡,两眼泪汪汪,陆汉彬先生便在新浪博客上,给我溢美、激情的留言。当时我们间还有其它一些交流,例如他向我介绍他在崇明的教师进修学校工作等等,因新浪博客正在维护,目前只找到此留言,留下了我们之间的文字缘(下为截图)。
二、”崇明番话”使陆文彬在微信上找到了陆汉彬
陆文彬因关注“崇明番话”在微信上看到了崇明区融媒中心播放的周帮贤老人讲“崇明番话”的视频,让我听到了原以为早已消失的类如“浜镇密语”,视频内有篇徐兵先生撰写的《崇明民间番话》文章,文内讲述了“陆汉彬”,称:“2015年县内陆汉彬老师撰写的《寻觅崇明番话》”(见下面的截图)。看到陆汉彬先生的大名后,记起了九年前我们之间的文字缘,因此我们之间文字缘,又有了续篇:陆文彬在微信上找到了陆汉彬。
下图:徐兵先生的《崇明民间番话》文章
下图:文中讲到陆汉彬先生的局部(截图)

三、“心语作者群”微信群友牵线搭桥,相助陆文彬与陆汉彬建立了微信联系
2023年5月9日崇明微信“心语作者群”编辑推送发表了我的拙作《“崇明番话”能延缓它的消亡吗?》,文中讲到徐兵先生的《崇明民间番话》文章时,说:“一位热爱语言,主动收集'崇明番话’的陆汉彬先生,真巧,陆汉彬先生,还与我有段文字缘。”
“心语作者群”都是崇明老乡,好几位都是退休教师,他们看到了群友陆文彬,以前还遇到过他们熟悉的陆汉彬教师,觉得乡土文化的魅力,引出了好奇而有趣的故事。吴忠先生,便把我的拙作通过私信转发给陆汉彬先生。顾士云先生牵线搭桥让我与陆汉彬先生建立微信私信。
1、2023年5月9日“心语作者群”推送我的拙作
2、顾士云先生看到文内我与陆汉彬的一段文字缘,便问我:你俩是否有直接联系?(截图)

四、我为学习向陆汉彬先生索要作品
我看到了崇明区融媒中心播放的周帮贤老人讲“崇明番话”的视频中,得知陆汉彬先生撰写了《寻觅崇明番话》一文。为了学习,我在网上耐心查找,但无果。有了直接联系后,便于2023年5月13日便向陆汉彬先生索要他的作品,便于我学习崇明番话知识(截图)
五、为了让更多人了解“崇明番话”,请求陆汉彬同意我转发他的大作
1、我看了陆汉彬先生的大作后,感觉非常精彩,便请求他同意我在博客等网址上转发,他只同意:仅供参考(截图)
( 注:我在请求他时,我把一篇《虚构的微小说:崇明导游给游客做“崇明番话”游戏》拙作发给陆汉彬先生参阅)
六、为了让更多人阅读,我把陆汉彬的大作推荐给“心语”发表
我阅读陆汉彬先生的文章后,深感其对“崇明番话”的喜爱,不怕苦的收集精神,以及深入研究的科学态度,深深感动。我在此前撰写《”崇明番话“能延缓它的消失吗?》一文中,对陆汉彬先生赞美,一点也不虚夸!文中说:“俗话说'高手在民间’,能否吸引诸如陆汉彬先生那样,热爱语言的人物,主动关注和挖掘'崇明番话’,也许还能挖掘一些相关材料,丰富'崇明番话’“。
1、我将陆汉彬的文章推送给“心语”编辑施柄刚先生
2023年5月15日我把陆汉彬的文章转发给“心语”编辑施柄刚先生
“心语”编辑,15日接到文稿后,文头增加了作者的介绍,文中增加了陆汉彬采访过是施德新老人的照片的,以及周帮贤老人讲“崇明番话”1-10的发音的插图,仅隔两天,17日8时就在“心语”多个网址推送发表,可见“心语”编辑们的重视!(下面网址可查阅“心语”推送的陆汉彬的文章(陆汉彬|寻觅崇明番话记 (baidu.com))
下图:17日8时”心语“推送,08时04分在”心语作者群“转发
5月17日微信”心语作者群”推送陆汉彬先生的文章的同时,陆汉彬也应邀加入微信群。
1、群内引出一片欢迎之声!(截图选录)
2、陆汉彬(网名洛逸)在群内,对语言也深有研究的钱维军先生用崇明番话交流(陆文彬注:我以前听到会讲“崇明番话”,即“浜镇密语”的人,没有象钱维军和陆汉彬那样的高学历,现在会讲“崇明番话”的周帮贤老人,估计也不是高学历,他们掌握讲“崇明番话”的诀窍是什么?值得进一步研究!)
附录:寻觅崇明番话记
陆汉彬
“番话”,也称“翻话”。崇明“番话”实际上就是崇明民间切语。切语,原本叫“反切”,“反”同“翻”,演为“番”;所以民间称为“番话”。此“番话”区别于外国话之“番话”。
收集崇明“番话”,是我的一大兴趣爱好。在收集过程中,我欣喜地发现,南门、大同、建设、竖新一带还有一些老人能够清晰地回忆上世纪三四十年代的“番话”。2014年我分别去了这些地方进行寻访。其中6月去大同、建设的寻访印象最为深刻。
先前得知,浜镇人陆文彬的博客文章中提及浜镇德胜堂“番话”的情况。我与他联系,却数度无果。
今年,即2014年6月1日,三民村举办“诗书画里三民村”活动,我也去凑个热闹。不料,遇见了久违的老长辈老朋友龚鑫康。他退休十六七年了,仍然精神饱满,神采飞扬。喜出望外之余,真有天遂人愿之感——讲起浜镇德胜堂“番话”,讲起陆文彬文章,他竟说:我就住浜镇镇上,我知道啊!
他说,浜镇镇上的德胜堂是一爿很大的中药店,生意十分兴隆,顾客来往频繁。小时候,在那里交际的人群中,经常听他们讲“番话”。
龚鑫康也记得几句“番话”。譬如嘲笑小孩子遗尿,说“脱拉刷子橘英”,实际上是说人家“汰屎精”。崇明人讲“尿”音“屎”。“脱拉”切“汰”,“刷子”切“屎”,“橘英”切“精”。再譬如,小时候大人叫他名字为“菊荣沙英夸昂”,切“龚鑫康”三字。
我问老龚,陆文彬文章中提及的德胜堂里的沈瑞麟、季廷春、许振明会讲“番话”,认识吗?他说认识,可惜都过世了。我们约定,专门去浜镇作一次踏访。
几天后,在调查、问讯、联系的基础上,我去了浜镇。
今年,即2014年的初夏倒是清凉,天高云淡,轻风习习,有一种预感收获的快乐心情。
龚鑫康家在浜镇大河桥往东二百米。老式的三层楼,院内花草茂盛,墙门外河沿边造个间凉亭,挑在水面上,河沿两旁的树荫平添了小亭几份清凉。我们在小亭藤椅上小歇片刻,寒暄几句,就起身往一处老人家去。
灵龙街施德新老人的家。龚鑫康家往西少许,北拐,便是其所在。小院子虽则有些陈旧,但清清爽爽,更有几枝花朵相衬。施德新老人笑容可掬,早立于门口迎候;他的老伴苏州人,软语温婉,迎接老龚和我进屋。介绍来由,致谢聆教,然后就入主题。施德新老人82岁,小时经常听镇上德胜堂里的大人说“番话”。他听到的“番话”有两个方面。一是听得懂的密语,例如他的小名叫“士贵”,大人们称他“沙子归艾”,“沙子”是“士”的反切,“归艾”是“贵”的反切,把四个音的“番话”合起来就是“士贵”。还有一些骂人咒人的话也讲“番话”,施德新老人轻轻道来,那是一长串一长串的叠音,好生隐晦而又生涩,知道其反切原理才能仔细分辨出来,足见当时咒骂“番话”的个性心态和社会礼约。二是听不懂的切口,例如市场上买卖,问几钱一斤?回答说“段小铜钿”、“昌字”。我见过切口资料介绍,旧时米店所用的切口“旦底、挖工、眠川、横目、缺丑、断大、皂底、分头、丸空、田心”,分别表示一到十。其中“断大”为六,而“断小”是什么数字,不得而知。是否指“断大”所示的“6”的反面“9”呢?因为阿拉伯数字“6”的反看为“9”。还有“昌字”的意思,初听有点云里雾里。后来一查,“昌”字的切口有好几种意思。一曰清末时裱画业所指的数字“三”,其一到十的表述为“意排昌肃为龙细对欠平”。二曰清末时豆麦业所指的数字“千”。三曰旧时巫业所指的数目“八”,一到九的表述具体为“人利西底圆隆青昌湾”。当时浜镇流行的“昌字”到底指哪个数字,就不得而知了。
龚鑫康与施德新两人兴奋地回忆小时的情况:讲浜镇以前四爿药店五爿茶馆一百八十多个门面如何如何兴旺,讲诅咒讽刺挖苦的“番话”怎么怎么说法,讲季某某与一名鲜艳的女子如何如何用“番话”暗中交流,讲“喔一丁二缩三沙四”怎样怎样应用于市场交易。那“喔一丁二缩三沙四”代表“一二三四”,有点象一个音节前加缀一个音节的汉口旧时流行的“番话”。
施德新老人还讲,当时镇上还有人会“双番”、“三番”,叽咧谷落一点也听不懂。其实“双番”、“三番”,就是“双翻”、“三翻”,正宗的称法是“双反”、“三反”。单反是两个字切一个字;双反以两字切两字,即上字声母加下字韵母为一字,下字声母加上字韵母为另一字,有些地方民间切语的双反是四个字切一个字;而三反就更是复杂得不得了。
少顷,我们沿着河沿南行至另一位老人家。龚鑫康道:“小开家到了”。“小开”名为郭淼辉。称其“小开”,因为郭父郭士周当年曾是德胜堂药店的主要股董。父亲主持药店,儿子俨然小开。郭淼辉今年75岁,相貌堂堂,精神矍铄。讲起话来有板有眼又滔滔不绝。他说年代长了,这些“番话”都忘记了。但也有记得的,比如一些骂娘的“番话”。还有叫人“小蟹”为“歇脚高架”。“歇脚”切“小”,“高架”切“蟹”。
我问他们,这些“番话”是本地人说的,还是从外地传入的?几位老人都说,是本地人交流的。
谈了大概半个小时左右,郭淼辉潇洒地钓鱼去了。我们便告别出屋。
下一个去处,是三星镇的沙全郎老人家。沙老是施德新老人介绍的。施德新和沙全郎年轻时在上海毛巾被单公司工作,是非常要好的朋友。在工作之余曾经交流过“番话”,所以施德新带我们一起来的。沙全郎老人81岁,身材高挑,腰板硬朗,就是牙齿掉了很多。他说话爽快,直截了当。他说年轻时说过一些“番话”,后来不用了就逐渐忘了,现在记得的不多了。比如他的名字“全郎”,被人叫作“局烟老当”。比如“吃饭”说成“缺盐伏板”。
如此这般一番交流,我们留了个影,就此告辞。
汇总访谈情况,我感觉到:一是崇明“番话”(即民间切语)的历史由来已久,上世纪三四十年代已经相当流行。民间切语的流传是个长期的过程,所以崇明“番话”的历史应该再要往前溯源。二是崇明“番话”的使用在某些区域已经十分普及,寻访到的几位老人,他们的名字都有“番话”称呼,说明其广泛程度;还有骂人的说话都用“番话”,也证明其流行的日常状态。事后我又打听到,新河镇、大新镇、喇叭镇等地旧时也流行过“番话”,大都是不务正业的“镇郎傥”的戏谑之语。三是崇明“番话”没有走向极端,没有江湖黑话行业切口一般的生涩难辨,基本上是大众化的两字切一字的民间切语,大致符合前字取声后字取韵的规律,因此易于在当时老百姓中流传。
当然,在理性思考的同时,心里同样感慨多多——岁月匆匆,事多遗轶。当今社会,已经没有了以前的语言环境。崇明“番话”,逐渐为人淡忘,如不收集挖掘,不出十年八年,便会湮没在历史的烟云之中。
左一,龚鑫康,左二,施德新,左三,沙全郎,右一,作者陆汉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