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时候，我最喜欢吃鱼。因为生在水上湖里的城市，口味都向水的。原来，要是一个星期吃不上鱼，就会觉得好像没有吃东西一样。长大了，海里的鱼也不放过，走得更深。我还记得第一次吃比目鱼的情景，一条诡异的鱼沉在大碗的底部，上面浮着棕色的胡椒颗粒，点点油花泛着光。筷子入汤，它那两只干瘪的眼睛突然注视着每一个人......

  对于水里的生物，我始终是敬畏的。 

  无边的海底世界，人类根本不了解，对其探索就如同在黑着灯的房间里摸索，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

  记得八十年代，全家人一起吃鱼是件喜庆的事情。买来新鲜的鱼，想着法子做出花样，清蒸、红烧、油炸还有糍粑鱼和腌鱼......曾经，我被一盘盘鱼肉所感动，享受味觉。那时，餐桌上也总摆着朵朵塑料花，配上白色的小瓷瓶，现在回忆起来，都是一片暖。

  那时，我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变成一个素食主义者。

  然而现在，餐馆里我能吃的菜越来越少了。所以，别人吃饭的时候，我就扫过各个角落，看见忙碌的服务员、墙上的装饰画、卷起的窗帘、人们的鞋子还有塑料的花朵......

  过度烹饪只能毁坏食物本身的味道，这是我吃素之后的体会，就像塑料的花朵较之鲜花。

  素食不是强迫，是种选择。要是你还想吃肉，就千万别素，那样自己难受，也很造作。

  如同照片里的鱼，它那只鼓出的眼睛，是在看着我。有人选择忽视，有人则选择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