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artural born killers（电影《天生杀人狂》）的开场，高速公路上，冷血动物被轧死，青空过于开阔，以致放肆。这些画面之中，一个低沉的声音回旋着，娓娓道来：

         我一直等待，

         日日夜夜。

         没看见时间，

         耗去半生。

         面前有诸多邀请，

         其中定有你那份。

         但我在等待，等待奇迹到来。

         ......

         我不会相信，

         你喜欢这里。

         没有任何娱乐，

         而且刑法严厉。

         大师说那是莫扎特，

         但听着仿佛泡泡枪。

         当你等待时，

         等待奇迹到来时

         ......

  这是Leonard Cohen的歌，当然我的翻译很糟糕，不及原文一半的滋味。

  看‘天生杀人狂’的时候，我还是心火旺盛的少年，觉得自己是不会喜欢老一辈的艺术家。但是Leonard Cohen的这首歌，像是一道咒语，深深刻进了我的心里。

  这个诗人，还有他低沉的声音，透着莫名的神秘感。

  记得很早的时候看见过一个Lou Reed的采访，记者问他最近什么音乐最让他感动，他说是在科西嘉岛上听到的宗教音乐。当时我特别不理解，觉得是Lou Reed他老人家脑子出问题了，其实只是我自己太浅薄。现在，我想我略微能够体味到他的心境。我想所谓宗教并不是一个具体的意象，而是一种宽广的宗教感，人在宇宙面前终究是渺小的，然而却又是这个奇迹中的一部分，这种既卑微又伟大的感叹，化作一种对宇宙的敬畏，是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然而为了表达它，我们暂且用‘宗教’二字。

  在上海拍戏的时候，看了一部关于Leonard Cohen的记录片，叫做‘I'm your man’（我是你的男人）。

  诸位大牌们，卖力地翻唱他的歌，并且都把他视为大师。Nick Cave，Rufus Wainwright，Jarvis Cocker，以及U2这种大人物也一一献身，用自己的方法演绎他的歌。最后U2更是和他合唱一首《Tower of songs》（《歌之塔》），Bono这种公认的优质天才都说：“Leonard总能找出shades in the blackness......他是个天才，就连他丢进纸篓里面的失败作品，我们都无法企及。”

  访谈里，他用那副低沉的嗓音，不紧不慢地回答问题，就像花朵开放，一分一秒都美妙。

  他曾经用数年时间和他的上师Sasaki Roshi待在一起，在高山上过着苦行的生活，他的睿智和超脱和东方的智慧不谋而合。

  我刚来北京的时候，798还是比较偏僻的地方，当时进了at cafe，就听见Leonard Cohen的歌，那张《Ten new songs》（《十首新歌》）被循环播放。大概是一种心里暗示吧，后来就算不放他的歌了，我也特别喜欢at cafe。

唱片封面

  总之，我总觉得Leonard Cohen多多少少算是个奇迹，百听不厌。

  前几天，听到了一张Lambchop的唱片，这个名字就颇有宗教意味，而第一首歌就叫做Paperback Bible（硬皮圣经）。音乐响起，我听到一个低沉如同Leonard Cohen的声音，原来主脑Kurt Wagner就是原来The Lemonheads的主唱。我真是孤落寡闻，现在才知道。整张唱片平静里有有汹涌之处，很好听。

  另外一个新的乐队叫做The Absentee，虽然风格轻松顺畅，主唱却也是一副Leonard Cohen一般的嗓子，听着就舒服。

  Leonard Cohen的诗也是好东西，我最喜欢关于碎石的那首诗，那种万物皆有灵性且不分彼此的观点被他说得如此丰满，感动得热泪盈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