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轲

刚刚在诗江湖读了沈浩波的长诗《破口大骂》。被他的浩然之气裹挟着。激荡着。汪洋恣肆的。风卷残云的。咄咄逼人的。就像当初读他的《玛雅可夫斯基》那样荡气回肠。这几天江湖上甚是喧嚣。关于时代的。关于小文人的。关于钱的。关于人的。关于奖的。关于黑幕的。在这样的诗面前都是扯淡。光说不练的太多了。能说两句却写出来拜不得客的太多了。牛鬼蛇神太多了。道貌岸然太多了。尹丽川说于坚是能搞大赋的人。确实也搞了不少长东西。我喜欢于坚的短诗，不喜欢他的长诗。我喜欢李亚伟的长诗。从本质上讲，李亚伟、于坚都是文人，不管大还是小。李亚伟的才气是叫人沉迷的。他用他的才华在诗中玩转了那些小把戏。另一种修辞。乔装过的人。画了妆的莽汉。而沈浩波是真正的混不吝。有真气。真大气。大象无形。绝招无招。杀人就是。沈浩波超越了他们。甩掉了他们。即兴诗一首——

一个霸占天空的人——致沈浩波

一个霸占天空的人
是乌云
在写狂草
在天上涂抹鸦群
那埋头苦闷彷徨的人
像缩头乌龟一样
像躲避瘟疫一样
钻进笼子
钻进洞穴
熬他们的中药

一个霸占天空的人
是暴雨
在制造骚乱
闪电是他的手掌
那伸长脖子仰望的人
变换着斑斓的马甲
一记又一记耳光
打着马甲
面里的小脸

一个霸占天空的人
是魔鬼
在颠覆天空
强暴着天使
天空是他的地狱
是他的一览无遗的勃勃野心
是他的欲念
是他的雷
他居高临下
他肆无忌惮
他摧枯拉朽

一个霸占天空的人
是男人
天空是他玩过的小妞
大地是他玩过的
另一个小妞
太阳是他的
一个硕大的睾丸
月亮是他的
另一个睾丸
他有永不枯竭的荷尔蒙

一个霸占天空的人
一个心藏大恶的人
一个离开自己又
回到自己身边的人
一个吞狼吃虎的人
一个吐口唾沫
可以砸个坑的人
一个刀上舔血的人
一个身体里布满了
汹涌河流的人

一个霸占天空的人
他是一个时间的肿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