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这门课的感受
(2011-05-28 20:09:35)
标签:
杂谈 |
分类: 评论 |
我对这门课的感受
08汉语言文学 王姗 F10814092
疏延祥老师的《小说二十讲》这门课介绍了许多当下的优秀小说,开阔了我的视野。对于文学,即便是中文系的学生,通常也只看那些被写入文学史的著作,对于当代尤其是当下的作品,我们往往持鄙视的眼神、失望的心情,感慨真正纯粹的文学已经死了。我们似乎喜欢“中国当代文学是垃圾”的评说,然而,当代文学的现状我们了解多少?实际上是眼高手低了。
我觉得很惭愧,作为一名中文系的学生,我的阅读视野还是相当狭窄的,除了苏童、张欣、黄蓓佳、韩东(高中时仅仅知道他是个诗人),老师介绍的其他作家,我都没听过。以前,我把当代文学当快餐,听了老师的课,我要重新思考这个问题了。
我们之所以会对当代文学失望,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总是期待着一部伟大的作品诞生,希望它能震撼甚至改变世界。中国当代难有震撼性的作品产生,是因为产生这样作品的时代已经远去,一部作品能震撼一部分人的心灵就很不错了。能静下心来创作一部伟大作品的人几乎没有了,能静下心来阅读一部伟大作品的人也很少了。
这是一个讲究快速的时代,我们总是囫囵吞枣;这是一个图像复制的时代,我们越来越懒。宁愿花两个小时或更长时间看电影或电视剧,而不愿像疏老师那样去阅读原著。究竟是文学离我们越来越远,还是我们离文学越来越远呢?
我对当代文学原来应该是一副悲观的眼光吧,现在不能说完全改变,但至少是怀有希望的。首先要认真而广泛地阅读,然后才能对文学现状加以评说,否则,我们是没有发言权的,所以,这门课对我来说,最大收获是学着自己去看,去思考。
小说二十讲除了讲小说,疏老师也讲植物,经常带了植物的花、叶、果或者种子让我们认识,这使我对于自然的认识和兴趣增多,一般的文科课程上很难学到这些。
记得小时候,我喜欢在周末约小伙伴一起到田间地头去“探险”,我们曾收集了各种树叶,夹在一本厚厚的笔记本里做标本,有一些是在《自然》书上见过的,能辨认出来觉得特有成就感,有一些就不知叫什么了,当时也没有条件去进一步了解。现在的我们,那份关注草木的心淡了。
疏老师那次带我们游览校园,让我们一下子认识了不少植物,有很多分明是我曾见过的嘛!这些植物,我觉得特别亲切,却叫不出她的名字,也许在哪里听过它的名字,却未曾一睹她的芳容。就像一个住在森林里的人,不知道自己住的森林里有哪些树一样。也许叫不出那些草木的名字,不妨碍他或她热爱大自然,但是要是知道这些草木的名称,他们一定会更加热爱大自然,更加感到自然的神奇。
有时候,我觉得人与自然比人与人更亲近。顾城《远和近》:你一会儿看我∕一会儿看云∕我觉得∕你看我时很远∕看云时很近。
我喜欢童话,童话应属于幻想类的小说,然而,“童话是真实的”,这种真实在于心灵,不久前看了安房直子的童话集,她的童话弥漫着一种来自原野的味道。安房住在森林的小木屋里,一定对自然有着特殊的爱吧,她的童话里就出现了很多美丽而神秘的植物,这些植物都是有生命有思想的,比如《花椒娃娃》中的花椒树精,《狐狸的窗户》里小狐狸用来染手指的蓝色桔梗花,《秋天的风铃》里的大波斯菊,《响板》里的悬铃木、绣球花……其实,文学与大自然的关系是很紧密的,了解更多其他学科的知识,对于文学写作与阅读都大有裨益。
这门课结束了,但对于我的影响还在继续。今后,无论学习任何一门知识,都应该脚踏实地、持之以恒,并且保持一种严谨的治学态度。蜗牛徐徐行,终登不二山。
人是孤独的存在——读《一句顶一万句》
08汉语言文学
王姗
F10814092
这部小说,刘震云酝酿创作了三年。2009年发表在《人民文学》第2、3期。全文分为出延津记和回延津记两部分。上部主人公杨百顺,下部主人公牛爱国。一出一回,牵出了几代人的人生、近百年的变迁。
杨百顺是卖豆腐的老杨的二儿子,名叫百顺却百事不顺,跟家里人个个不亲。十三岁那年,因为跑去听罗长礼喊丧丢了一只羊而被爹狠打,他出去找羊,羊没找着也不敢回家。天黑了遇到了裴家庄剃头的老裴,老裴这个不熟悉的人一番嘘寒问暖倒让杨百顺感到了温情,顿时眼泪滚滚。十六岁时,杨百顺与其弟杨百利抓阄选出一个人去“延津新学”读书,老杨听了赶大车的老马的话,两张纸条上都写着“不上”。杨百利让哥先选。于是他去上了“延津新学”,而杨百顺却留在家中做豆腐。杨百顺后来得知“延津新学”内幕,愤然离家,想自己营生。恰巧遇到老裴,老裴介绍他给杀猪的老曾当徒弟。一次独自去杀猪,不经意间说了一句抱怨师母的话,没想到几经转折传到老曾耳里,这话就变成针对师父的了。杀猪的饭碗便丢了。杨百顺又去了蒋家庄“鸿源泰”染坊挑水,因为误放了老蒋的宝贝猴子,这份饭碗也没保住。杨百顺一路逃走,碰到延津教堂的意大利牧师老詹。杨百顺知道自己是谁,也知道从哪儿来,但是不知道要到哪儿去,于是做了老詹的徒弟,从此改名为杨摩西。老詹费了点功夫,杨摩西得以在竹业社破竹子。不过这个饭碗还是丢了。杨摩西离开老詹,在延津县城四处打零工,扛过大包,挑过水。后来又给县政府种菜。三个月后,杨摩西改名吴摩西,倒插门到“吴记馍坊”,跟吴香香成了亲。吴香香原是姜家的媳妇,丈夫死了成了寡妇。吴摩西跟吴香香说不着,却与吴香香五岁的女儿巧玲说得着。吴摩西不在县政府种菜以后,吴香香跟银匠老高跑了,吴摩西带着巧玲去找,没想却意外失散。本想“假找”的倒让他找到了,然而看着吴香香和老高生活颠沛流离却有说有笑,吴摩西想明白了。他乘火车离开伤心地,一路向西。此时,他知道自己“从哪儿来”、“到哪儿去”,却对自己叫啥这个问题感到迷茫。火车的一声长鸣让他想起喊丧的罗长礼。于是,他对别人说“你就叫我罗长礼吧”。
牛爱国三十五岁前,父亲母亲都跟他不亲,他只跟姐姐牛爱香亲。三十五岁以后,母亲曹青娥开始跟他亲,说知心话,说四十年前、五十年前的事情。说了一段又一段。文中总说“这是牛爱国他妈曹青娥,六十年中常说的一段话”。
曹青娥就是巧玲。当年,她被人贩子拐卖,转了几手,被卖到了山西襄垣县温家庄赶车的老曹家。老曹老婆给她取名叫“改心”,但是改心改不了心,她记得自己家在延津,爹叫吴摩西,娘叫吴香香,跟人跑了。十八岁曹青娥嫁到了沁源县牛家庄老牛家。她一辈子回过一次延津。但是这个延津已经不是她的延津了。
“牛爱国三十五岁时知道,自己遇到为难的事,世上有三个人指得上。一个是冯文修,一个是杜青海,一个是陈奎一。”指得上不是说他们能帮多少忙,而是牛爱国可以向他们倾诉。牛爱国结婚生子,老婆庞丽娜,女儿百惠。他与老婆不吵,不吵不是因为脾气相投,而是根本无话可说。庞丽娜跟“东亚婚纱摄影城”的小蒋传有流言蜚语,牛爱国向杜青海讨主意,昧着心讨好庞丽娜。然而二人的私情被发现后,小蒋一家人反重归于好且更加和睦。牛爱国想杀庞丽娜,更想杀小蒋、杀他儿子。他越想越气,“突然感到自己要离开这里,不然他真要杀人。”
牛爱国在沧州认识了做豆腐的崔立凡,帮他开车。还认识一个朋友李昆——泊头县杨庄镇一个路边饭店的老板。李昆五十多岁,他老婆二十几岁,叫章楚红。牛爱国和章楚红说得着,有了私情。章楚红想与他私奔,牛爱国犹豫不决,母亲曹青娥病危的消息传来,他借机闪了。
曹青娥得肺癌三四年,从来没有跟儿女说过。肺癌让她不能说话,急昏了好几次。在医院,她比划着要回家,回到家好像要找什么,但没人猜到。临死她又能说话了,先呼了一声“天呀”,又喊了一声“爹呀”,就断了气。
后来牛爱国翻到了一封八年前河南延津来的信,署名“姜素荣”。信中说,吴摩西的孙子来了延津,想见曹青娥,有话要说。信中还说,吴摩西当年逃到了陕西咸阳,已死了十多年;吴摩西生前不让人回延津,他死后十多年,他的孙子头一回回来。牛爱国这才知道妈临死前喊的“爹”不是襄垣县的爹爹老曹,而是失散多年的爹爹吴摩西。但曹青娥为什么八年前没去延津,又为什么在临死前找这封信,牛爱国想不明白。
庞丽娜又出了事,跟她姐夫跑了。牛爱国像当年的吴摩西一样,要去“假找”。不知不觉中,他走回了延津。找到了姜素荣,又去找吴摩西的孙子罗安江,可是罗安江八年前病死了。他当年找曹青娥到底要说什么话呢?无人知晓。
牛爱国发现自己心中烦闷的根源其实不在找这件事上。他想起章楚红曾经告诉他有一句话要跟他说,可是号码变了,李昆的饭店也不在了。听人说,两个人离了婚,章楚红一个人去了北京。牛爱国现在想找到章楚红,不是要打听七个月前的老话,而是牛爱国有一句新话,要告诉章楚红。所以,他说还要找。
读刘震云的书一开始读得很慢,有一种读不下去的感觉,等读到将近一半的时候,才渐渐喜欢。不得不承认作者是一个十分擅长说故事的人。从杨百顺小时候说起,说到他几次更换职业,说到他的孤独。巧玲是一个环,将吴摩西出延津和牛爱国回延津的故事连接起来。一出一回,跨越百年,诉说着人与人之间“说”的微妙联系和人生的孤独。
我始终觉得语言对于文学是极其重要的。诗歌、散文中语言的重要性自然不必说,至于小说,尤其是长篇小说,作者往往会不太注重语言,特别是那些在仓促时间里完成的作品,几个月甚至几个星期写成的快餐式作品无疑是缺乏营养的。德国汉学家顾彬先生批评中国当代文学,可能主要就是看到了这方面,所以他说莫言那部用不到两个月写成的长篇小说,很多语句完全可以删去。鲁迅先生在《答北岛杂志社问》中说:“写好后至少看两遍,竭力将可有可无的字、句、段删去,毫不可惜,宁可将可作小说的材料缩成sketch,决不把sketch材料拉成小说。”同样地,宁可将可作长篇小说的材料缩成短篇,决不把短篇小说的材料拉成长篇。比起华丽的辞藻,我更喜欢简洁平易的行文。
我原本感觉《一句顶一万句》语言似乎很啰嗦,然尝试换一个说法,但都不及原文的简洁。
有人说《一句顶一万句》标志刘震云的又一次转型——“日常叙事”转向。确实如此。从小说内容来看,讲述的均是普通百姓日常的生活,从叙述的言语来说,也很像作者在跟读者讲故事。小说中常常会有“也不是……也不是……而是”、“不是……也不是……还是”之类回环反复的句式。比如:“曹满囤不是说曹满仓家不能买孩子,也不是因为曹满仓家买了孩子,不会再过继他的大儿子,无法承受曹满仓的家业,而是这么大的事,也不跟曹满囤商量。商量不商量也不重要,能看出曹满仓两口子买这孩子,是故意跟他致气。”这样的话语十分具有亲和力,接近唠家常,是这部小说的标志性语言风格。《一句顶一万句》就是要用这样简洁朴实的言语诉说一群平凡人的人生。这种朴实的语言有很强的艺术张力,几句话就能说出一个故事、几句话就看出一个人的性格。一段话下来,人物身上已几经波折,人物的特点以及他与别人之间的微妙关系已凸显出来。
幽默也是这部小说的一大特点,有点像贾平凹的《高兴》,说的都是普通人甚至是下层人物。不过《高兴》是更加搞笑却让人对自己的笑感到惭愧,笑着笑着就想哭,因为那本身一个悲情的故事。而《一句顶一万句》的幽默只是令人淡淡一笑,仿佛曾经在什么地方亲见过这个场景。
故事很简单,没有后现代主义惯常的游戏或迷宫性质,有的只是平铺直叙,读者不需动太多脑筋,安心做一个听故事的人即可。在叙事方面,《一句顶一句》颇有话本小说风味,简明通俗。
有人批评作者以俯视的态度描写处于社会底层的人物,就像美国黑人女作家批评《阿Q正传》的理由一样。对于这一点,我想为《一句顶一万句》平反。如果说《阿Q正传》里的人物都是缺乏灵魂的,那么《一句顶一万句》中那些平凡的底层人物却是有灵魂的;如果说《阿Q正传》里人物的生活都是形而下的,那么《一句顶一万句》里要说的正是形而下的东西,比如孤独感、比如信仰。
中国向来缺乏信仰,并不是说只有宗教才是信仰,宗教只是一定程度上有助于人们找到自己的信仰罢了。每个人心中的上帝并不是一模一样的。《一句顶一万句》里有一个特殊的人物——牧师老詹,他年轻时就从意大利来了延津,毕生致力于发展主的信徒,六十多年一共发展了八个教徒,加上杨摩西一共九个。他图的是什么?没有钱没有利,人们还很不理解,可是为什么还要做?老詹一辈子只做一件事——传教,最后也是因传教而死。老詹动员别人信主时说:“信了他,你就知道你是谁,从哪儿来,到哪儿去。”这三个简单的问题够一个人思考一辈子。生活常常让人迷失自我迷失方向,唯有坚信一种高高在上的虚幻,人才能走出来。吴摩西喜欢罗长礼的喊丧,因为喊丧是虚的,生活太实了,太实际的生活让他感到迷茫,不知道自己要到哪里去。而当他后来在开往咸阳的火车被人问起姓名时,一种对自我的陌生感涌上心头,他答不上来。杨百顺是谁,杨摩西是谁,吴摩西是谁,我是谁?他突然之间仿佛又听见罗长礼的喊丧声,于是毫不犹豫地说自己就叫“罗长礼”。罗长礼在小说中明晰出现的地方并不多,更多是作为一种符号,时时提醒着人们“虚”的重要性。
杨百顺的弟弟杨百利爱与人喷空。喷空就是将有影的、没影的事你一言我一语地说下去。“喷”的内容毫无意义,然而在“喷”的过程中却找到了存在的感觉。
杨百顺在染坊挑水时没人可以说话,看见老蒋的第二只猴与自己初来时的处境极其相似,于是对猴说知心话。
吴香香与吴摩西说不着,却和银匠老高说得着;庞丽娜与牛爱国说不着,和小蒋说得着;章楚红与李昆说不着,却和牛爱国说得着。这些婚外情的发生无一例外都是因为无话可说。
人总是需要一个聆听者,否则会憋死,沉默的人不可避免会感到孤独。夜半青灯,一宿无言,有的只是感慨有的只是孤独。人生本就是孤独的存在,只是纷繁忙碌的生活让我们暂时忘却了这种感觉,一旦静下来才发现孤独从来未曾离开。
老詹二十六岁之后就再也没回过家乡,巧玲也就是曹青娥五岁被卖之后只回过一次延津,回去之后也是物是人非。他们不感到孤独吗?小说中似乎没有说,然而老詹在他的教堂设计图背面写下的:“恶魔的私语”,曹青娥梦见的她几个爹爹的影像,这些不都是孤独的“杰作”吗?
小说跨越百年,但对政治时代背景却有意无意地回避。通过细节,比如上部里的煤油灯,下部里的拖拉机以及后来的手机,我们可以猜想到,肯定经过了抗日战争、“文革”、新时期,然而作者故意回避,因为他要说的并不独是某个时代的人,而是各个时代的人,孤独是人人会有的一种精神境界。不论在什么样的时代,孤独都是存在的。所以,有的人拿《一句顶一万句》与《百年孤独》作比,这种说法是否恰当姑且不论,就从我的个人感受来说,前者确有一种遥远的沧桑感。
《一句顶一万》作为“刘震云迄今最成熟、最大气的小说”,无论从语言、结构,还是丰富的内容与寓意来说,都是比较成功的。
中国当代文学中有很多关注现实的作品。关注现实,一种是关注生活的真实、一种是关注心灵的真实。比如打工题材文学、官场文学。文学的本质或许就是要表现一种真实,优秀的文学作品就是要表现人内心深刻的真实。
疏延祥点评:
你还看完了,我读了几页,看不下去,总觉得语言拗口。感觉和他的《故乡天下黄花》与《故乡相处流传》差不多,没有《官人》那类的好。不过,你说的有些道理,这也表明你有足够的耐心。
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