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起酒瓶砸向色魔

电视连续剧《少林寺传奇》戏里戏外(2)

        人是爱虚荣的，尤其是像我这样的女孩子，三句好话就能忽悠上天。尽管《少林寺传奇》剧组马师溺水身亡是件意外事故，搞得大家人心惶惶，但是，当剧组的韩副导演电话里对我说出“导演说了，公主的角色非你莫属。你不来，我们就一直等下去。”这样的话时，我心动了，人不能不识抬举不是！十月底，我准时赶到剧组。

        此时，《少林寺传奇》剧组已经转场至浙江省著名的旅游风景名胜地————新昌大佛寺拍摄。对新昌县大佛寺，我并不陌生。2001年我和吴京主演电视连续剧《少林武王》时，主场景就在新昌的几个著名景点拍摄，其中在大佛寺拍摄了十来天呢。剧组的韩副导演将我接到大佛寺的宾馆（景点内设宾馆，便于游客游玩。）安顿后，他就忙碌他的事情去了。就在我刚刚把东西放置好准备坐下来歇息一下时，有人敲门。我打开门，见一个似曾熟悉的面孔走进来，我一时想不起来他叫什么名字，便客气地让座。

        此人倒是一点不客气，他坐下后直愣愣地注视着我道：“美女，出名了，不认识我了？”我讪笑道：“一时想不起来了。您是——”那人阴阳怪气地道：“真是贵人多忘事，小韩副导演难道没告诉你是我向他推荐的你吗？”我告诉他，韩副导演的确没说。我实在想不起这位先生是谁。

        见我真的想不起来了，那人反倒笑了：“也难怪，你们这些女孩子只会牢记导演和制片人，对我这样的烂人是不屑一顾的！”烂人？我一下子想起了这位先生的尊姓大名了。

        说来此人的确与我有一面之交，那是六七年前的事情了。他叫风水（雅琦在这里只能给这位先生化这样一个名字了），年龄约四十岁左右，在我认识他的时候，他有个口头禅，就是爱称自己为“烂人”。其实，他是时下在北京“漂”着的无数以给剧组介绍演员为生的副导演中一位“资历”比较老的不成功人士而已。

        说风水先生是不成功人士，那是因为他为人做事比较黑，比如，他给你介绍了戏，价钱就得由他去谈，他会毫不客气地从中大肆渔利。因此，凡是与他打过交道的人，都是一锤子买卖，不会再有下次合作。久而久之，剧组和演员都厌恶他，他也就无事可做了。他曾给我介绍过一部戏，我也因此请他吃过一顿饭。可是，那部戏最后并未找我，后来才知道风水先生代我向剧组玩命要高价，被制片人给骂出了门。

        外乡相遇，又曾相识，所以，我对风水先生很客气。他告诉我，这次他是应《少林寺传奇》剧组特邀来饰演角色的。而后就天南海北地谈起了他这几年的功绩。说什么，如果不是他将章子怡推荐给李安导演，就不可能有章子怡今天的辉煌。接着便大骂赵薇忘恩负义，说如果不是当年他向琼瑶鼎立推荐赵薇，现在大家知道赵薇是老几呀!我见他越说越离谱，便开始整理随身携带的衣物。见我对他的“功绩”不感兴趣，他便道：“好，你刚刚到，休息一下，晚上我给你接风。”说完便走了。

        我原以为风水说的“接风”只是说说而已，而且吃过晚饭后也再未见他的身影，我也就没把这事当回事。因为按照常理，就算是出去吃饭，也是我请他，他是不会自掏腰包的。我倒是想过，等安顿下来哪天不忙时，请风水先生和韩副导演一起吃个饭，礼尚往来嘛，就算他没向韩副导演推荐我，从年龄上说，请他吃顿饭，也不过分。

        晚上剧组没安排我试装。洗漱后我便躺在床上看电视。刚刚躺下，有人敲门。我以为是导演或制片主任来看我，于是赶紧穿戴整齐去开门。门外站着风水先生。他一脸笑容，边往屋里走边说：“本来想请你外面搓一顿，可是我这烂人烂事多，下午接了十几个导演和制片人的电话，都是请我帮他们剧组搭班子的。人情账，不敢懈怠，这帮孙子，用你的时候臭嘴甜着呢，等你把班子给他搭起来了，说不定连招呼都不打就把你一脚踢开了。”这时候我才发现风水两手提着两个塑料袋。

        风水将塑料袋放在桌子上，大咧咧一屁股坐在我的床上，边打开塑料袋边说：“我这可是第一次花钱请演员吃饭，而且也就是你雅琦有这么大的面子。换了别人，花钱请我吃饭还得提前好几天打招呼呢。”我说：“老师，我已经吃过饭了，你拿回去自己吃吧。”风水乜斜地看了我一眼，哂笑道：“年轻人，过门槛，多吃一碗。”说着，他从衣兜里掏出一瓶当地产的白酒，往桌子上一放道：“今天我就陪你把这瓶酒干掉。”不容我说，他已经将酒打开。

        遇到这阵势，我真的有些手足无措。他自己满满斟了一杯，也给我倒上一杯，并举起杯来要与我干杯。我告诉他自己真的吃不下，更喝不了酒。可是见他那样，我又不好意思说太多。他见我执意不喝，自己端起酒来，一饮而尽，喝完，将酒杯放回原处，再次满上后说道：“有缘千里来相会。你说，我们两个是不是有缘？不然怎么会在这里相会呢？”说着，他一把抓住我的手道：“你不喝，这杯我可得代你喝了！酒是好东西，不能浪费。哪一天你走红了，可不要学章子怡和赵薇，绝对不能忘记我这烂人！”说着，把给我满的那杯酒也喝了。

        我忙抽手。见风水两杯酒下肚，酒瓶子已经空了一多半，我怕他闹出什么事情，便劝道：“我今天刚刚到剧组，一会还要与制片人见面谈些事情，实在是不能陪你喝酒，改天安顿下来我请你好好吃一顿。”

        我虽然下了逐客令，可是风水先生不但没走，反倒就势抓住了我的两个臂膀。我惊叫：“你这是做什么？！”风水不但不松手，反倒开始撕扯我的衣袖，并胡言乱语起来。我见他是喝大了，并有借酒不轨企图，于是使劲将他的双手推开，并郑重警告他放自重些。

        他终于撕下面具，淫笑道：“自重？我个烂人有什么好自重的？陪谁不是陪？陪我一晚上你又能少什么？没我，你能来这剧组！”说着，他便向我扑来。我抽身躲过，并就势拿起放在桌子上的酒瓶子，举起来不顾一切向风水的头上砸去。这家伙其实酒量很大，并未到失去理智的地步，见我拼了命，他一抽身躲过我的袭击。可是我的手已经难以收住，酒瓶狠狠地砸在桌子上，瞬间碎裂。可是我却死死握住手中带着锋利玻璃碴的余下酒瓶不放，并做出了再次拼命的进攻架势。

        风水终于在我手中“武器”和我已经变了色的怒容面前镇静下来。他向后退了两步，换了一副笑脸道：“你这丫头可真烈性，连这么点玩笑都开不得，太没劲了！好好好，你先休息，我还有事要办，今天就不打扰了！”说完，他麻利地开门走了。

        我气得一夜未眠。几次拿起电话，又放下。是啊，就是报警，该告他什么呢？事情发生在我屋里，说不定他还会反咬一口呢！哎，忍了吧。第二天，我侧面向韩副导演探听风水的情况，韩副导演笑道：“谁也没请他来。听说他现在在北京混不下去，到横店影视城‘漂’来了。大约是听说咱们的剧组来新昌了，他就来了。这里根本没有适合他的角色。再说，谁知道他会不会演戏！”从这天晚上后，再未见风水的身影。新昌距离横店影视城不过一个小时的车程，也许他当晚就逃走了。

        后来听说风水在一个剧组串戏时，猥亵下榻宾馆的一个女服务员，那名女服务员扯掉了他的裤腰带，并报了警。警察将风水拘留。他的一个老乡动了恻隐之心，自己花了两万元钱将风水保释出来。可是，风水不但不领情，连保释费都不肯还他的老乡。并恬不知耻地对搭救他的老乡说：“你可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我在里面呆得好好的，你花那冤枉钱捞我做什么？我的戏还没拍完呢，要急也是剧组急！哪轮到你了！”

        唉，人的德性到了这份上，连死老鼠都不如！（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