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成长经历之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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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忘《少林武王》

   《少林武王》是当年轰动海峡两岸的电影《少林寺》的电视版，因此，在演员选择上，制片方一开始便十分谨慎。该剧艺术指导、曾以导演《少林寺》、《少林小子》、《南北少林》等武侠影片而闻名海内外的张鑫炎先生，对演员遴选工作更是严谨认真、亲自把关。我能最终被选中并在剧中饰演女主角小妮感到荣幸。对我而言，在面对十分难得的机遇的同时，也面临更多的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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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睛里不能有丝毫杂质

    这是张鑫炎先生对我提出的第一个要求。我饰演的小妮是一个常年生活在封闭的大山里，对外界知之甚少的纯朴、善良、美丽的牧羊女。因此，当她正在潭溪中沐浴之际，突然面临一个满身伤痕的少年（吴京饰演的男主角戚少正）向自己赤裸的身边荡来的时候，瞬间的惊恐之后，唤起她的是救助于人的勇气和信心。她用自己瘦弱的身躯将伤痕累累的戚少正拉上岸，背上身，并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将其移到一个山洞里，而后为其解衣、清淤、敷药、护理伤痛。拍摄这样一场大戏，当时许多人都担心我面对吴京赤裸的身躯的时候会不知所措。当大家在监视器里看到的是一场情景交融、扣人心弦、感人至深的少女救英雄的精彩画面时才放下心来。张鑫炎先生看完回放对我说：“我这双老眼果然没花，丫头继续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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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有韵律感

    看过电影《少林寺》的观众，一定对影片中那一个个精彩的武打场面记忆犹新。细心的观众还会发现，无论是李连杰的阳刚动作，还是丁岚的阴柔招式，都伴随着或铿锵或舒缓的乐曲，这已经是张鑫炎先生影视作品的一个创作风格，自然也是我对演好小妮这个角色面临的第二个考验。张先生在与吴京和我交谈中多次提到“韵律感”问题。他说，武术不是好勇斗狠，更不可仗武欺人。武术是我们中国人对人类文明做出的一大贡献，是文化宝藏中的奇葩。因此，我们展示武功的目的不仅仅是为了强身健体、除暴安良，更重要的是通过肢体语言传递一种信息，表达一种情感，建立起人与人之间团结互助的友谊之桥。我反复琢磨张鑫炎先生的话。剧中，哪怕是一个细小的动作，一个会意的眼神，我都与吴京及其他演员认真推敲，反复琢磨，力争做到尽善尽美，不留或少留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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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考官不止一个

     说《少林武王》是一个强强联手、群星荟萃的剧组绝不过分。 曾经在《少林寺》、《少林小子》、《南北少林》、《黄河大侠》中担任主要角色的于海、于承惠、计春华、张子红等演员也前来助阵，著名演员许还山、靳德茂、纪雪菲以及青年演员淳于珊珊、高海燕、田海燕、黄奕的加盟，又令该剧锦上添花。面对这么多身经百战、演技高超的前辈和同行，我心里没有压力那是假的。因此，戏里戏外，我都不敢有丝毫懈怠，主动向于海、于承惠、计春华、张子红等人拜师学艺。，他们更是不吝赐教，传授给我许多动作技巧。我还向武术指导学习骑马和射箭技艺，甚至拜剧组里比自己年龄小四五岁会武术的小演员学习棍术和剑术。吴京对我更是有求必应，关怀备至，刀枪剑戟，拳打脚踢，凡是剧中涉及的内容，吴京都会与我事先认真切磋，反复磨合。每拍一场戏，一个镜头，几乎是在场的诸多“师傅”都满意了，才算“Ｏ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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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京的“上帝之手”

     拍戏很苦，但苦中有乐，苦中有甜，亦有趣，这也正是像我这样散漫性格的女孩子对表演这一行乐此不疲的原因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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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球星马拉多那的“上帝之手”曾给阿根廷足球带来好运，青年演员吴京的手同样令我绝处逢生。吴京与我扮演的角色在剧中相遇的一场戏，选择在一个悬崖峭壁下的潭溪里拍摄。按剧情安排，当吴京饰演的男主角戚少正从悬崖滚入潭溪后，一块碗大的山石随之飞下，而我饰演的女主角小妮，为救满身血迹的不速之客，急中生智，以箭杆拨飞石，有惊无险。为安全起见，道具部门预先用水泥和泡沫粉制作了一块假石头，下抛时，用钢丝绳维系。几次往水里试投，效果都很好。可就在正式开拍一霎那间，意外情况发生了。一块同样似碗大小的真石头被钢丝绳无意间拉动，先道具石块一步飞流直下。经验不足的我并未发觉这一险情，正要扑上拨打，就在这千钧一发的紧要关头，吴京蓦然发现石块下赘的速度不对头，此时，要想呼喊我躲避显然来不及了。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吴京一个鲤鱼打挺从齐腰的水中腾空跃起（见下图），双臂前伸，使了一个四两拨千斤的太极式，着力改变了飞石的方向。只听“澎”的一声，石惊水涌，人们这才回过神儿来把我和吴京拉上岸，大家好像无心顾我，都围住吴京，盛赞他那双丝毫无损的“上帝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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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剧组失踪了

     “飞石”的事儿发生不久，剧组又经历了一次惊心动魄的大逃难。剧组的大队人马驻扎在离黄岩市5公里的一所三面环山、一面临水、风光欹旎、景色秀丽的武术学校。距离学校十几公里的东北角上，有一座碧波荡漾的大水库，“祸”也正始于此。这天晚上收工较早，我想一洗往日尘埃，便冒雨开车来到黄岩市一家大酒店，开了个桑拿单间，舒舒服服洗漱起来。或许是连日拍摄太疲劳了，沐浴后，我竟然在休息室的躺椅上稀里糊涂睡着了。当我一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四点半了。此时，天已经蒙蒙发亮，可是雨依然没有停。我急匆匆地赶回武术学校。令我震惊的是，此时的武术学校已经是人去楼空，过道，走廊虽说不上狼藉，却零零散散丢弃许多生活日用物品。有的房间门大开着，室内像遭洗劫一样糟糕。我急忙给吴京打电话，关机，给剧组的制片部门打电话，也关机。就在这时，学校传达室一位老师傅急匆匆走到我面前，他吃惊地看着我道：“姑娘，你不想活了，怎么还在这里？” 我忙问他剧组的人都去哪里了。他说：“都走了，洪水要来了，逃命要紧，你赶快往城里跑吧。”说完，老师傅转身走了。洪水？我心里一激灵，开车就跑。当我来到市里时，快六点了，在一个大酒店门前，我终于发现了剧组的车队。事后外联制片祁彬先生告诉我，那天夜里一点多钟，剧组突然接到黄岩市防汛指挥部紧急电话，说后山水库发现漏水险情，一旦出现坝堤坍塌现象，坐落在河岸洼地的武术学校处境将会十分危险，因此，必须立刻转移。就这样，剧组便来了个雨夜大逃亡。祁彬先生说到这里突然问我：“夜里你去哪里了，大家都到齐了，单单少你，没把主任（制片主任）给急死，以后外出可一定要打个招呼呀。”我说，我去洗澡了，早晨回到学校给你们打电话，都关机。祁彬道：“大家夜里又惊又吓又搬设备又拉东西，折腾了半宿都快累死了，到了酒店谁还不关机好好睡觉！”我听了只有吐舌头的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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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京的嘴吻不上我的唇

    《少林武王》是我和吴京第一次合作。他的幽默、善谈、洒脱与翩翩少年风度，很快吸引了我的注意力，吴京对我也很有好感。因此，进组时间不久，我们已经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在无业余生活可言的剧组，一对青春年少的男女谈天说地，也算是浪漫之旅了。更何况我们拍摄的外景地大都山清水秀、物华天宝。因此，我俩常常在树荫下、小溪旁研讨剧情，磨合台词，情意绵绵说不上，卿卿我我并不过，更确切地说是有点难离难舍。有时赶上他拍夜戏我清闲，我便准备点好吃的去探班，若是我拍戏他歇班，他也会找点事由来看我。果真有那么一两天不见面，还真有点如隔三秋之感。然而，说归说，闹归闹，玩归玩，一到来真格的，反倒都手忙脚乱不知所措起来。作为该剧的男女主角，我与吴京在剧中有许多情感戏，并以举行婚礼而达到高潮。可就是婚礼这场戏中的一个亲吻镜头，令剧组上下在漂泊的船上折腾了两个多小时。原因是吴京的嘴总是吻不上我的唇。这原因中的原因恰恰是我们两人都太熟悉、太紧张。吴京以前是否拍过接吻戏我不清楚，而我则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开始是两个人绷着脸注视对方，接下来便是笑场。有时好不容易快到位了，船一晃荡，又玩完了。这么说吧，左折腾右摆布，两张嘴还是没能吻到一起。气的导演一跺脚：“算了，你两命里相克，成不了一对，拥抱一下算了！”吴京和我如释重负，而双方的衣襟都湿透了。电视里，这也许是一个遗憾的细节，但它却令我时常回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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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贪玩儿的马术教练

     有一天，吴京突然心血来潮要教我骑马，我特别高兴。吴京和组里的马术师关系很好，不一会儿就把马牵来了。吴京说：“你先遛遛它，别把马吓着。”我一想也是，自己穿的是戏装，马要是看不顺眼踢我一下可不得了。于是，我就胆战心惊地牵着马溜嗒了两圈儿，还好，这匹马挺温顺。吴京接过马开始认真地教我。他说：“我先做个示范你看好。”于是边说边做。他首先检查马的肚带勒紧没有，然后抓住缰绳、扶好马鞍、蹁腿上马 、踏稳脚蹬，坐好后调整重心，用大腿夹住马前腰。他告诉我说：“要想让马跑起来，就用脚磕马肚子同时往前送缰绳 。”说完，他一夹马肚子，骑着马跑了。教练跑了！学生傻了！马也没了！人也远了！过了好一会儿，吴京玩儿的满头大汗回来了。第一节课宣告失败！师傅玩儿美了，见到徒弟自然不太好意思：“嘿嘿，我一骑马就忍不住劲儿，别生气啊。”“哎！现在该教我了吧？”我说。“没问题，但是我得先歇会儿 。”说完他便倒在地上假装睡觉去了。看他这样也是无心教我了，还是知趣点儿走开吧。吴京以为我真生气了，赶紧爬起来追上我说：“生气了，逗你玩儿呢。我这点本事自己用还行，哪能教人呀，”我装着不高兴的样子说：“那你没事骗我干吗？好玩儿？”“我没骗你，我找一个高手来教你行吧？”我冲他笑了笑：“那你得在边上看着。”“ＯＫ！”说着，他把我介绍给了剧组马术队的宋师傅。原来宋师傅也是吴京的教练，还在上海马术特技队表演过呢。宋师傅非常愿意收我这个徒弟，马上召集他的几个助手一起来教我。当时骑在马上真有点儿前呼后拥的感觉！这时的吴京站在边上摸着自己的脑袋纳闷地对我说：“奇怪，你学骑马怎么这么多人护着，我当初为了骑马还得给十几匹马洗澡呢？”宋师傅回头说道：“谁让你是个傻小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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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指天念咒快下雨

    A B两个组拍摄有时真让人吃不消。南方的雨季更让人琢磨不透。在山洞外拍戏的那段日子有些紧张，尤其是吴京几乎没有休息时间。他每天早上从A组收工，然后被直接拽到Ｂ组拍摄。虽然他每次都会对我说“一见到你我就不困了”这样的疯话，但是最多坚持到中午大脑就不听使唤了。一天午饭后，刚要开工乌云就蔽日了，大家很是着急。现场制片拿着喇叭对天喊道：“求您了，别下雨呀，还有两场戏没拍呢，晚上再下吧。”乌云好像没见过拍戏似的就是不走。这可把吴京高兴坏了，美得他手指天，脚跺地 ，遥着头 ，念着咒 ：“快下雨快下雨，快下雨吧快下雨。”老天一定也是个追星族，不一会儿就真的下起大雨了！这下好了，不用等拍完那两场戏就收工了。吴京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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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痛苦与快乐之间

     有时紧张的拍摄过程几乎没有什么乐趣可言，可是一旦找到“发泄”的机会，大家会儿竭尽全力合作，倒霉的大多是演员了。记得在拍水中逃难那场戏时，大伙儿着实高兴了一把。为了达到水流湍急的效果，导演拿来了高压泵。可是没有飞溅的水花也是不太真实的，导演一声令下，所有的工作人员都来“制造”水花。只见我们四个演员还没开拍就变成落汤鸡了，经过大家的通力“合作”，全景拍了两条就过了，导演想了想说：“每个人再拍个特写吧。”大家一听可来神了，齐声喊道：“来呀，整着！”这下可惨了，连个躲的地方都没有了。我们四个人依次享受完“洗礼”后，一致要求看回放。不看则已，一看可把我们给气坏了，只见飞流的水柱，哪还有人影。这时，只有导演在一旁偷笑 。原来导演刚才只顾了看热闹没看监视器，那“只有水花不见人”的情形他牙根没在意。由于大家“埋头苦干”的结果，让水花完全抢了演员的戏，自然，这样的画面是不能用的。无奈，只好重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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