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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弓金刀:一场真正的拳击赛

(2007-01-18 02:51:36)
分类: 莫言戏剧

按:这是友人写的一篇剧评,原文发表。

长弓金刀:一场真正的拳击赛

有一幕场景,《愤怒的拳头》让我想起了《愤怒的公牛》。两个赤裸上身的精壮男子挥洒着汗与血,奋力地搏击。此时,灯光暗了下来,他们的动作慢了下来,粗鲁的喘息声静了下来,激烈的拳击赛抒情化地变成了电影慢动作。马丁·斯科塞斯《愤怒的公牛》开头部分的经典场面再现了。在拳击师的慢动作里,我看到了人的孤独与奋斗,表面热闹背后的无限苍凉。

正是从这段慢动作开始,《愤怒的拳头》渐入佳境。

长弓金刀:一场真正的拳击赛

这是一部中规中矩的戏剧。我们普通观众对戏剧的普通期望,它都可以满足。——它有戏剧冲突:一个莫名其妙的墨西哥小子,竟想挑战真正的拳王!——它有戏剧人物:表面上,这个墨西哥小子像只鼹鼠,甚至他的同志都不知道他的来历;但实际上,他却有着岩石般结实的身体,以及比岩石更坚强的意志;围绕在他周围的,正如宣传海报上所说,他的背后是三千万苦难的同胞,他的面前是不可战胜的拳王。——它有极端情境:这个墨西哥小子要么一无所获,要么拿到总额5000美元全部奖金。——当然,最后,它有令人满意的高潮:他不可思议地战胜了拳王。

长弓金刀:一场真正的拳击赛

同时,这又是一部简单的戏剧。它不像杰克·伦敦的另一部拳击小说《一块牛排》,因为肚子里少消化了一块牛排,老拳师终于功亏一匮。它也不像《洛奇》,虽然在胜利面前,这个墨西哥人像洛奇一样不太靠谱,但他却得到的是完胜,不像那个倒霉蛋洛奇,虽然意志胜利了,但终究败在拳台;与《愤怒的公牛》相比,这个墨西哥人也要简单得多,除了必胜的信念,他完全没有内心折磨。

编剧和导演赵宁宇说,这个戏改编自他少年时最爱的小说《墨西哥人》。也许,这个戏的中规中矩和简单,都可以追本溯源到一种典型的少年心性:相信一些经典的故事结构,相信一些一厢情愿的愿望能够终成现实。这很可笑,但又无可厚非。谁不曾年少?谁又不曾在年长后回首年少?正是由于这个原因,如果你是抱着冷静分析的心态走进剧场的,那么,到戏剧结束时,你的血很可能会被搅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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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抛开它的中规中矩和简单,单从舞台呈现的角度看,《愤怒的拳头》简直就像是一场真正的拳击赛。置身于剧场,置身于咆哮的喧哗声以及解说员无休止的调侃和谩骂声中,你就像是置身于躁动的赛场之中。从第一个回合到最后一个回合,几乎没有省略地呈现了一次完整的拳赛过程。显然,赵宁宇借鉴了电影表现手法,他把拳赛过程拆成几个片段,用闪回的方式交代故事背景。但与热血沸腾的拳击场面相比,这些闪回几乎无足轻重。当墨西哥人最终获得胜利时,我几乎要忍不住为他欢呼,为胜利欢呼。

长弓金刀:一场真正的拳击赛

应该欢呼吗?我不由得对自己产生了怀疑。欢呼,是因为这场“真正”的拳击赛;不欢呼,是因为这只是一场戏剧演出。而欢呼与不欢呼之间,究竟有什么区别呢?

戏剧是骗人的。信不信由你。
 
(图片引自普雷摄影http://blog.sina.com.cn/u/12278324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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