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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于《中国美食地理》新文字

(2007-03-15 14:44:53)

   江湖菜:Q版语文?

    江湖菜,长期以来在我的心目中就是“江湖川菜”的别称。曾经的历史:辣子鸡,重庆五里店的苦藠鹅掌汤,酸菜鱼,来凤鲜鱼;正在发生的历史:水煮鱼,泉水鸡,毛血旺,粉丝鳝鱼……都是江湖菜活色生香的形态,泡椒如血,干椒如火,沸油如海,夸张靡费,是对过去贫穷饥饿记忆的报复,也是对淑静的主妇厨艺的反叛。
    至于究竟什么是江湖菜,厘清概念原本是一件很复杂的事情,也是一件无谓的工作。对于吃客来说,不需要那么多的谱系陈说,众口相传约定俗成的称谓,更不需要正本清源——所谓“本”就像是漂浮的冰山,何“正”之有?但是考察一番江湖菜的历史,也会发现,这里面也有一些有趣的可供我们从烹饪以外的角度去解码的内容。   
    何谓江湖?古时的盐帮、漕帮类,为最典型的“江湖”,盐帮马帮漕帮承担的一个重要角色,就是负责朝廷的民间信息搜罗。而后来这个“江湖”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走南闯北的汽车驾驶员——过去四川人谑称为车夫的(北方人也有一个歧视性的称呼“车豁子”)。要谈到江湖菜,不能不谈到让江湖菜信息广为流布的主体人群“车豁子”们,这帮人野,诙谐,张扬,他们捧起了一道道经典江湖菜。也只有川菜地域才有这样的景观——在偏僻乡野的茅屋小店,泊着一排排豪华或者不豪华的汽车,问:这些人在做什么?答:在等芋儿鸡出锅。80年代曾经一度流行吃“酸菜鸡”,然而人们并不简单地称作“酸菜鸡”,有一个充满汽油味的冠名:“(重庆)石桥铺车检所旁边的酸菜鸡”。重庆江津某乡有个天赐酒家,并非处在交通要道,但是因为苦藠鱼出了名,政府规划中把一级公路修到了此地。一道菜改变一方水土的例子实在太多,这个不够典型。只想说明:“车夫”“车豁子”在江湖菜崛起的历史上,起到了信息流布、整合乾坤的作用。
  有一位资深烹饪家说:江湖菜是计划经济时代结束的必然产物,迎合了人们口味解放的需求。有人可能觉得他的这番“政治经济学解读”未免太不靠谱。但我觉得这个说法有理得很,可以说非常透底。什么叫解放?《蜡笔小新》里面,野原先生烹制牛肉,小新把一大杯橙汁倒进牛肉锅里;惹得大人一片惊呼:糟了!这不是糟了,这就是解放。有一部老小说《巴山月》,厨娘炒肉的时候,误把一大杯醋当作酱油倒进了炒锅,为了弥补,她又加了一大勺糖……这道菜上桌,客人们只动了一箸,便不敢再动。有一个老食客却把这道菜扫得干干净净,夸道:这个厨娘了不起,会做无锡菜咯!江湖菜的初期,充满了这样的解放,这样的Q版传奇。
   江湖菜是对记忆的反动。林语堂曾经赞美中国的主妇比西方主妇的高明,他说,一块肉。一把蔬菜,西方主妇只懂得把肉烹了,再把蔬菜搭配在一边。而东方的主妇则会搞出五花八门的配置。在匮乏的年代里,我们很多人对蔬菜炒肉的看法,并不像林语堂那样以为高妙。饥饿的我们会恨恨地想:大人这样做完全是为了掩饰他们的吝啬,好端端的肉,为什么不敢整块地煮出来?我们什么时候才能满足享用整鸡整鸭全鱼的梦想?——终于,让我们的味觉实现充分喜悦的日子来临了,这就是江湖菜喧嚣的时代。
   在猛料重料的江湖菜统治主流菜系的时代里,偶然走到一家生意凋零的食堂般的老菜馆,点上一份贵州鸡、地瓜肉丁,看到这些正在消失的“老菜”,突然会有一种奇怪的联想,我们是不是在错失什么?有一段时间,Q版语文流行,我提出一种疑惑:这个东西真的有趣吗?小孩子们连正版的语文都没有学好,你一上来就给他们一个Q版?这不是绝大的错失又是什么?同样的道理,我也疑惑着,过头的求新求异和过度的个性会不会导致川菜烹饪史上Q版时代的全面到来?会不会造就一批常识上的侏儒?马克吐温在《败坏了哈德莱堡名誉的人》中写道:你们勿要狂躁,否则你们的下场必然是堕入地狱或者哈德莱堡;望你们努力自救,争取堕入地狱为妙。这个决不是我的激愤之言,我在北京的一个著名川菜馆(央视的不少著名主持人是那里的常客),面对一盘名叫“迷航野鸭”的川菜,在鸭肉旁边,摆了一个指南针——江湖菜的表演还要骇人听闻到哪一步,我不知道,但指南针摆在那儿的恶俗,已经激不起食客们的正常反应。说明常识上的侏儒们,已经形成了主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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