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之一：青花脉，溯瓷声

最低限度是一次背歌词的尝试，文气些说是近江宿雨、邻窗行墨。

《青花瓷》这首歌，前段偶然在一好友MSN签名上看见“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句，前天网络上随意浏览时听见了全歌，今天推荐给一个朋友看。

文气十足的歌，方文山词，周杰伦曲，歌嘛，我还是更喜欢对着词听。意境很美，心神为之摇曳，意象也很多，所以想顺理顺理。和瓷器不同，歌词这种东西，多揣测下，该是碎不了的。

这首歌限定的世界里，有四种存在：我、你、青花瓷、之外。

于是，爱情在晶莹中实在，在隐约中怅然，在呤唱中悠长且悠久。

初见这歌词觉得挺复杂的，听的次数多了，大概知道怎么拆解表达。我在缓缓地动着，你远远地隐着，青花瓷勾着我对你的思绪，之外的世界让我任意指摘。

我便在这不长的时间里领会了失去，如何失去；等待，如何等待。

冬日吧——大概因为现在是冬日——，我铺纸沉思，这几天得的句词该成诗了，墨点下去，香腾起来，书斋是一张更大的纸，书斋外是更大更大的纸。

是先看那瓷器再想到你，还是想着你去瞅那瓷器呢，不追究了。你看，宣纸上一半的墨迹，你和我一半的缘。完整是青花瓷的，是牡丹花的，是那袅袅娜娜烟气的，我竟然失去了你，恰如你竟然失去了我。

你去了哪里呢，我大概是知道的，只是不很确定罢了。笔尖上墨在沉了，索性放回砚上。诗的美及不及得上你的美，忆不忆得成你的美呢。当日闻笑见嫣然，万般思量难疑花。今日这美确乎天涯海角了，竟然是我不能插足的地方。

“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的两段，是听者首先容易记得住的两段。情之至故讷言，炉之炽唯等雨。过去未来，雨歇雨起，我在屋中，思锋游走天地。

跳出我来看你我吧，必然有开头，必然有结局，如同芸芸众生一般，如同歪歪曲曲的戏文。不过是一段美丽的邂逅，不过是开端结局之间的思绪，美之一花，情之一枝，何苦来由。

没有你我的天地，暮烟升起，月降露生，悲欢离合一瞬不停地出现与消去。放上你我，大概也没有太多差别。如此，你去了，也就去吧，好好珍重你的美。

歌词上阕在飘忽中抓住自己的思绪，下阕就在具体的景致里活跃着生机。

鱼是生命的奇迹，面对浑浑噩噩的水，开始并不能想到里面有如此鲜活的东西；漠视无头无尾的生命，很难猜到确实有雀跃闪耀的意义。譬如说，在江南那镇上遇了你。

惹，很有意思的一个字。芭蕉并没有惹雨，它只是伸展着枝叶，雨也并没有惹芭蕉，它只是在坠落，而雨落在蕉叶，雨停后水珠随着叶面上下摆动，谁惹了谁呢。门环倒像是在惹铜绿，怕是太久没有访客，主人也太久没有出门或归家了吧。

有决定性意义的是，我路过那江南小镇惹了你，颤抖灵魂的相遇，我约你去小筑倾了蕉叶上的残水，我擦拭净门环上的铜绿等你扣门，我便开启。

然而，并没有你的扣门声起，果然还是有些孤寂；虽然，并没有你的扣门声起，果然还是会想你；毕竟，并没有你的扣门声起，怎么办呢？

推门而出，寻觅；对窗空看，炊烟复散复起；还是其它的可能，歌词没写了，我不知道。

用着“青花脉，溯瓷声”的标题，大概还是自认猜出了一点词人的思路，挺有趣的。

张寻一，2008-1-4晚，长沙

附：《青花瓷》歌词

词:方文山曲:周杰伦

素胚勾勒出青花笔锋浓转淡

瓶身描绘的牡丹一如你初妆

冉冉檀香透过窗心事我了然

宣纸上走笔至此搁一半

釉色渲染仕女图韵味被私藏

而你嫣然的一笑如含苞待放

你的美一缕飘散去到我去不了的地方

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

炊烟袅袅升起隔江千万里

在瓶底书汉隶仿前朝的飘逸

就当我为遇见你伏笔

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

月色被打捞起晕开了结局

如传世的青花瓷自顾自美丽你眼带笑意

色白花青的锦鲤跃然於碗底

临摹宋体落款时却惦记著你

你隐藏在窑烧里千年的秘密

极细腻犹如绣花针落地

帘外芭蕉惹骤雨门环惹铜绿

而我路过那江南小镇惹了你

在泼墨山水画里你从墨色深处被隐去

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

炊烟袅袅升起隔江千万里

在瓶底书汉隶仿前朝的飘逸

就当我为遇见你伏笔

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

月色被打捞起晕开了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