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丫丫看病遇到的疙瘩事儿
(2014-12-13 22:17: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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育儿 |
屋子里除了丫丫发出的轻轻的呼吸声和暖气管道里微弱的嘶嘶声,没有一点动静。一切都那么地安静,都那么地祥和。
十点半左右,我稍感困顿了,便关了机准备睡觉。我刚从卫生间走出来,就忽然听到主卧里丫丫“啊”地一声哭叫。随即丫丫姥姥焦急地万分地喊道:“老刘,老刘,快过来,丫丫吐了!”
我闻声后几个箭步就窜进主卧里,打开灯,只见丫丫姥姥坐起来将丫丫抱在怀里,丫丫睡觉的小褥子上、枕头上都吐上了一大摊呕吐物。
丫丫难受地卷缩在姥姥的怀里,头趴在姥姥的肩膀上抬不起来,嘴里哼哼唧唧地叫喊着,一脸的痛苦状。我赶紧收拾了丫丫吐脏了的被褥,凝神观察着丫丫的进一步表现。
丫丫稍微平静了一小会儿,就又开始有了呕吐反应,啊啊了几声就想吐。我连忙用痰盂去接,结果还是吐了丫丫姥姥一肩膀。
我心里暗暗地分析判断着丫丫的病情:只要现在稳定住,不再吐了,就没有什么大问题,可能是吃东西吃的。如果再继续吐,情况就不大好,必须赶紧去医院看大夫了。
又过了十几分钟,丫丫还是呕吐不止。起初丫丫姥姥还数着次数,后来就没法数了,已经不计其数了。食物吐没了,就吐粘膜,粘膜中还带着一些黄色的东西,应该是胆汁。
这时,我的心里开始不安起来,告诉还是不告诉丫丫在济南的爸爸妈妈呢?不告诉他们吧,怕丫丫有什么闪失;告诉他们吧,他们一定会担心害怕。
丫丫姥姥坚持不告诉他们,但我还是决定告诉他们。因为丫丫发病毫无征兆,睡前还玩得好好的,喝了180毫升的奶粉。起病急,呕吐厉害,应该不是一般性的消化不良。
他们知道后,可以联系咨询济南的大夫,随时掌握丫丫的病情。担心是肯定的,而及时判断丫丫病情才是最重要的事儿。于是,我拨通了丫丫妈妈的电话,将丫丫的情况告诉了他们。
电话里和丫丫爸爸妈妈商定,先去附近的当地医院给丫丫看病,然后根据情况再做下步打算。
于是,深夜十二点钟,我和丫丫姥姥抱着丫丫去了一家当地医院。冬天的午夜里,星稀月暗,寒气袭人,微亮的路灯下不见人影,街面上寂静地落下一根树枝都能听得见。
我们来到医院,这里早已没有了白天的喧嚣和躁动,整个医院似乎疲倦的进入了深度睡眠一般。灯光里偶尔见得一两个保安在远处晃动,乍起的北风吹得门口挂帘哗哗作响。
我们抱着丫丫来到了儿科病房,一位看上去四十多岁的女大夫坐在护士站里正在打盹,见我们抱着孩子进来就起身问询:"怎么了?"丫丫姥姥就一五一十地详细叙述了丫丫的情况。
那位女大夫随即拿来一只体温计不冷不热地说:“先测测体温。”然后指着我说:“你去挂个号。”丫丫姥姥给丫丫测体温,我就跑去挂号了。
挂号处,设在医院的入口处,需要再从儿科折回去才行。
我几乎用小跑的速度来到挂号处,大厅里灯光通亮,但异常的冷寂,挂号窗口紧闭着,只有一个保安在窗口对过的长条座椅上抱着膀子坐着。远远看去,他虽然身上穿着臃肿的大棉衣,好像还是冻得出不开身子。
我站在闭着的挂号窗口,隔着玻璃往里面东瞧瞧西瞧瞧,就是不见值班人的人影。这时候,从身后传过来一个低沉的声音:“敲敲窗户。”那位保安发声了。
我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值班的人是可以睡觉的啊!我真是无知得很。于是乎,我连忙敲了几下小窗户,没见人出来,就又用力敲了几下。
几分钟过后,一位穿着白大褂的女士从正对着窗口的小门里气呼呼地走出来。这位女士大约有三十多岁的模样,长着一张好像有点浮肿的脸,面部毫无表情。
她傍若无人地坐在电脑前,一边打开电脑,一边用训诫的口气说:“挂号还是支钱?”显然是我的半夜敲门搅扰了她的好觉,一副很不耐烦的样子。
我也是一个不爱吃气的人,便用同样冷冰冰的口气回敬了她:“不是早就说了吗?挂号!”“四块五。”我递给她挂号费,她苦丧着脸给我敲打出了儿科挂号单。
本来很正常的事儿,弄得我好像犯了错的小学生似的。我只好以牙还牙,以愣对横了。她扔出一块冰,我回敬一块冻,在这寒冷的深夜里两个人定会都感到心里凉飕飕的。
返回儿科时,北风好像更紧了,我下意识地裹紧了外套。
回到儿科,丫丫姥姥正取出体温计递给女大夫。
女大夫说:"体温不高,做几项检查再说吧。”那位女大夫从白大褂的口袋上取下别着的碳素笔,刷刷地开出了两张检查单,一个是腹部X光透视,一个是腹部彩超。
我接过检查单看了看,便问那位女大夫:“既做彩超,又做透视吗?有必要吗?”
“我让你做就做呗,反正各有各的功能。”那位女大夫有些不耐烦地说。
我又问道:“那不需要化验血象吗?”
“那就记你,愿意化就化一个,来,我再给加个单子。”那女大夫说着就刷刷刷地又开出了一张单子。
偌大个医院,三项检查三个地方,我们先去了彩超室,做彩超很顺利。然后又去透视处。透视处的门也是紧闭着的,这回我有点经验了,看不见值班的人就敲门。
我敲了两下,没有动静,就又敲了两下。这时又是走出来一位穿着白大褂的女士。这位女士长得矮小一些,黑瘦黑瘦的脸,给人一种邋遢的感觉。
我迎上前去问:“透视是在这里吗?”这位女士没有正面回答我,只是说:“单子呢?”我赶紧递上透视单。她接过我手里的单子,就往透视室走,我们见势便尾随其后。
走进透视室,矮小女士就说:“让孩子自己站在透视机前面去。”丫丫还算听话,只穿着睡袍自己乖乖地站在那里,姥姥在旁边牵着她一只手。
那位女士进了操作室操作机器了,机器在丫丫胸前晃来晃去。机器停了,那女士也没说让丫丫下来,我们隔着玻璃看那女士已经在纸上写着检查结论,才赶紧将丫丫抱在怀里用小被子裹起来。
等那矮个子女士走出操作室时,我便问她:“检查结果怎么样?”
“问大夫去!”矮个子女士冷冷地说。
我又问道:“同志,抽血在哪里?”
“去问急诊室!”矮个子女士头也不回甩了一句,就亟不可待地走回那间休息室了。
看着她愤愤离去的背影,她那本就矮小的形象越发渺小起来。刹那间,我感到她的一举一动与她工作的优越环境真是格格不入,仿佛是一只苍蝇闯进了豪华大厅里似的,令人作呕。
我们只好自己找到了三楼的抽血化验处,很顺利地完成了验血。
三项检查完毕后,我们回到儿科病房。那位女大夫看了检查结果后说:“别的都没问题,就是血象高,中性也高,胃里有炎症。”
我问那位女大夫:“不是感冒吗?”
“不是。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了,你们要注意了,回去后给她揉肚子,现在东西胃里没有了,都进肠子里去了,要给她揉下去才行,不然容易出现肠套叠,那就麻烦了。”
我听着女大夫滔滔不绝的嘱咐,立刻就有点毛骨悚然起来。
“那吃什么药?”我不得不再追问一句。
“什么药也不用吃,回家观察就行。吃药容易掩盖孩子的病情。”那位女大夫继续说。
我又不解地问:“孩子吐得这么厉害,也不用点止吐药吗?”
“不能用,真要想吃药就吃点双歧杆活菌吧,我给你开一盒。”没办法,我们只能听大夫的,拿了一盒双歧杆活菌的就带着丫丫回家了。
回到家中,已经是凌晨3点多了。丫丫还是一阵一阵地呕吐,没有东西可吐了,只是咔出少量粘液。喂了一包双歧杆活菌也接着吐出来了,喂了一点奶粉也吐了,喝口水也吐。
在家观察了半天,丫丫的症状一点也没有减轻,我开始怀疑那位女大夫的诊断了。觉得这样傻傻地等着不行,别耽误了孩子的病,我决定马上去济南大医院检查。
下午五时许,丫丫在济南千佛山医院接受了专家诊断。一位姓徐的儿科女专家用一个小板子撬开丫丫的嘴巴看了看,又看了看丫丫在当地医院的抽血化验单,问了问丫丫的体温,听了听丫丫的胸部,随即就说这孩子患了胃肠感冒。
那两张透视单和彩超单,徐主任根本就不予理睬。
徐主任给我们宽心说,没事的,一会儿在这里补上一次液,输完水回家就行。不用吃口服药了,三两天就会好的。
有了徐主任的诊断和安慰,我们心里才踏实了许多。这位五十来岁的徐主任,看上去慈眉善目,学者形象,很有耐心,很有把握。她那和蔼可亲的态度和果断明了的诊断,给我们留下了深刻印象。
现在丫丫基本痊愈了,但想一想在当地医院经受的那些折腾,看到的那些冷冰冰的脸,就更让人有许多怨气难解。一个才两岁多的孩子,深夜患病,求医医院,却没有让人感到丝毫的怜悯之情和应有的关爱之心。
那样的服务态度,那样的问诊水平,得让老百姓多跑多少冤枉腿,多花多少冤枉钱,多受多少冤枉罪啊!诚然,基层医生的诊疗水平难以与省城大医院的专家媲美,但医疗服务态度难道也不能提高一点吗?肚子里的那颗心也不能柔软一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