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来的辛苦劳作、无人给付的血汗钱、辗转数月的艰难讨薪历程……这些,成了许多务工人员年终岁尾经常无法摆脱的梦魇。
“讨薪风暴”何时能休?不知道!谁能管?总理吗?总理已经三令五申不能拖欠农民工工资,可有谁听?熊德明有机会和总理说上话,很快讨回了丈夫的工资,难道要所有“讨薪族”的家属都围着中南海找总理帮忙讨薪吗?
有讨薪,必有欠薪。讨薪的事件每到年关都在全国各地上演着,比贺岁剧档期都长。过去都说要债的是大爷,看看黄世仁和杨白劳就知道。而如今呢?欠薪的是大爷,讨薪的成了孙子。按劳取酬天经地义,欠债还钱亘古一理。是谁在纵容欠薪?欠薪者不是没有钱,因为我们经常在各媒体中获取到一些某地某部门为农民工讨薪若干,拿到应得工资的农民工登门致谢、送旗送匾的新闻,这些新闻往往还缀以“领导重视”、“成效显著”之类的评价。为什么有关部门领导一出面,薪水很快就讨了出来?最可笑的是,这样的讨薪还成了新闻,本来出现欠薪,就是有关部门的监管不力,可这种弥补工作失误的“代讨薪”反成了其政绩!难道企业欠薪就是专门给当权者送的“出面礼”,帮其捞功绩?
讨薪完全是农民工的无奈之举,为了讨薪,他们可以去跳楼、去卖乳、去堵路……甚至去杀人,讨薪将他们逼上绝路。而这时候,一个新的名称又出现了,叫“恶意讨薪”,这样一个弱势群体,在无路可走的情况下采取这样极端的举动,哪里来的恶意?再说这“恶意讨薪”的根源在“恶意欠薪”。有关部门不对“恶意欠薪”动用威严的刑事惩罚,反而根本没有道理地臆断一些民工的讨薪行为是否“恶意”,并以“恶意”为由对讨薪者实施处罚。悲乎?哀哉!
政府要农民工维权讨薪,举起法律的武器,可那是需要钱的。根据全国总工会不完全统计,为了索回农民工的欠薪,整个社会至少要付出3倍的成本。以讨薪为例——“为了索要不足1000元的工资,完成所有程序,农民工维权需要直接支付至少920元的各种花费;花费时间至少11~21天,折合误工损失550~1050元;国家支付政府工作人员、法官、书记员等人员工资至少是1950~3750元。综合成本在3420元~5720元之间。”所以说,讨薪者根本无力打官司,除了四处请愿、上访,就只能做跳楼了。
从赖工地、堵工头,到爬塔吊、假跳楼,再到藏凶器、卖乳房,这讨薪招数一路“创新”过来,一条从个人努力到求助公众转变的脉络十分清晰,只是求助公众的方式正朝极端化方向发展,以刺痛社会神经的方式来引起公众关注。这种危害他人、危害社会的讨薪方式固然需要“法治”,但我们也需深度思考这个弱势群体为何不走专设的“阳关道”,偏偏选择“独木桥”。民工为什么有正道不走而走偏道呢?只能说,很大程度上,正道对他们来说走不通,或是很难走得通,其中的原因是多种多样的,最终的结果是形成了强者对弱者的恶意侵犯。于是,流汗之后还要流泪,成为许多民工的真实写照。
让我们看一组图片,看看讨薪者的艰辛之路:
1.跳楼讨薪
民工通过“跳楼”来讨薪,被一些人称之为“跳楼秀”。“跳楼维权”成为民工讨薪最有效的途径和办法,折射出社会的酸楚与悲哀。在一个法治社会,在一个追求现代行政的国度,公民讨回被侵犯的权益,竟需要个人以死为筹码来索取,这是何等令人辛酸的景象。
2.塔吊讨薪
此法和跳楼维权类似,只是不是所有民工都有机会爬上塔吊的。
3.堵路讨薪
这是群建筑民工,他们推着广告牌子,不是做宣传,而是在要血汗钱。当人们没有钱吃饭的时候,他是不会顾及法律的。
4.裸体讨薪
如果没有被逼得活不下去,没有哪个妇女会在大街上脱得只剩下一条短裤的,没有哪个妇女会轻易丢掉自尊和尊严的。当一个百姓活到需要靠裸体去讨薪,当“按劳分配”被剥削得只剩下一条内裤时,法律在哪里,劳动的尊严在哪里,真担心哪天连这条唯一的内裤也保不住!
5.卖乳讨薪
名为卖乳,实为讨薪。“出卖妻子乳房”的广告是噱头,真实的“卖点”是讨要工钱,“工钱”和“乳房”,原本不搭界的两个词,因为特定的语境“邂逅”,想不成为轰动一时的新闻都不可能。这也是在拿尊严做赌注。
6.贺卡讨薪
“以情动人、以理服人、守法维权”,显示了农民工素质和创造力。但消极方面不容忽视,理性过度,近乎乞求,尽管也算是讽刺,但此举却是“欠钱是大爷”的民工版,是黑色幽默。
7.对联讨薪
对联一开,正反两面,一幅春联,正面上联是“生意兴隆通四海”,下联是“财源茂盛达三江”,横批为“逐年发财”。而背面则写着另一副讨薪对联。该联上联为“借钱度日近三载”,下联为“只盼还债过一年”,横批为“度日如年”。是幽默?是讽刺?
8.信字讨薪
农民工们手拉手,用身体组出一个“信”字,表达自己对诚信的渴望。这不是农民工搞的行为艺术,而是30多名农民工在讨薪51次无果的情况下,通过这种少有的方式讨要工钱。能有结果吗?如果欠薪者在乎这个信,他们根本就不会有机会在这里摆信字了!有信必有薪啊!
9.广告讨薪
这是河南省劳动和社会保障厅、河南省建设厅、河南省公安厅、河南省总工会四部门联合在郑州市紫荆山广场举办省会“关爱在寒冬——清理拖欠农民工工资现场受理举报投诉活动”的现场。如此浩大声势更加显得苍白无力,更加悲哀!
10.堵车讨薪
这可能是最原始的讨薪阶段了,靠蹲堵,可这种耗时费力的方式,对欠薪者不痛不痒,更别提能讨得钱来!
11.持刀讨薪
闹市挥刀只为讨得薪水,小小年纪被逼上犯罪的道路,谁的错?于法不通,于情可容,于理也没什么,虽然不鼓励这种极端的方式讨薪,但这种方式应该很奏效。
12.上访讨薪
这中枯等又能等来什么?那庄严的国徽下是两张无奈无助的讨薪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