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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行牛首

(2019-11-03 15:15: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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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伦不类的牛首山

怀古郑和墓

      虽说已到深秋,天气却好得不能再好,一身夏装去牛首山,转了一圈,实在扫兴。照骗就是照骗,照上去很美,实际上很人为、很无趣。我们小时候的牛首山是一个自然的地带,自然的风光,没有任何意识形态侵扰的地方,可是很难想象,哪个脑子进水的市领导以为啥啥宗教就代表文化,于是拔了南京的百年梧桐不说,还硬生生地用纳税人的钱把牛首山变成了现在这么个怪胎。有这钱和精力,整个南京市的冬季供暖问题都能解决了!很难想象在今天这个人本主义世界,在D领导下的中国,会有哪个人民政府劳民伤财地把一个自然风景区变成了一个强迫每个人都得沉浸其间的中世纪舶来品意识形态园。打个比方,如果英国现在还要大肆兴建个坎特伯雷大教堂,还在坎特伯雷各角落循环不断播圣歌,那肯定会被全民骂死,政府也得下台。而且最没文化的是:风景区门口是个吹笛牧童骑老牛的像,里面是阿弥陀佛吧拉拉;一片片桃花密布的长长栈道,让你走过其间去悟禅机。难怪南京从我小的时候就号称要建成国际大都市,直到现在还是个笑话!
       天下事皆人为,这在牛首山太模板了,每个地方都是为了套个佛教近乎自己随意命名的——本来一不错的依山水塘,非叫它"宝相湖",本来叫"隐龙湖"不知为啥又改成了"吟龙湖"。游人若想清静地看风景是不可能的。我真佩服他们不知都在哪里安了多少高音喇叭,无时无刻不在放在歌词曲调都幼稚得不行的音乐歌曲,隔几分钟就提醒你有佛教献花表演,买个莲灯结缘(人家是说成"请"),从入门到乘车都是钱钱钱。所以,我在台湾旅游时,台湾人最不解的就是怎么寺庙还要门票?我无言以对。杭州灵隐、南京的栖霞或其他古刹那是有历史传承的,有古老的积淀,给人感觉不一样,更不会这样24小时般地噪音闹腾。我在想,是多么没有审美的人才搞出了这个东西?深山古寺,偶尔聆听一两声钟鸣是享受,这无时无刻无处不在的各种没有灵魂没有逻辑的歌声音乐声敲钟声混在一起就是污染!这令人烦躁的人造闹地中唯一清静之地是郑和墓。我一直担心这已变得不伦不类的牛首山,这不停噪音中的穆斯林郑和会怎么想,尽管这只是他的衣冠冢。但进到重新修葺的墓园中我才发现我多虑了,很神奇,那近在咫尺的极乐往生阿弥陀念经歌竟一丝也听不见,莫不是苍天庇佑?里面有个新建的小纪念馆,有些小文物,顺着我在BBC文献片中看到过的石阶慢慢走近他的墓,几十年后故地重游的感慨充溢心中,我在马六甲见过他和他修的井,那高科技的井因为华人喜欢乱扔钱币而不得不封顶了,在这里我又看到了人们在他像前的水缸中扔的钱,真是难过得眼泪都要留下来。这个伟大的航海家,科学家,这个把中国人的基因传到了非洲的伟人,在马六甲的庙给各路神灵占据,自己的像也给挤到了一角,而他在故都的衣冠墓也被那莫名其妙修得富丽堂皇的外来精神垃圾挤到了一角。唉,难怪中国人到哪里都是被欺负的民族。
秋行牛首

  
        回来后英国朋友聊起了郑和,提到了这位伟大的水手是位穆斯林阉人太监,提到了BBC文献。他觉得很有趣也想起了这个故事,我也想起了看到船队的管理层中很多太监组成。于是顺便跟他提了一下纸张也是一位中国太监发明的。明代太监的势力很庞大,这真是一个中国历史上最奇怪的现象,有的太监还系出名门,无怪乎像郑和这样的人才辈出。太监是明朝皇帝的密友和臂膀,所以在早期那么多的很positive的壮举中都有太监参与。我很高兴地看到郑和墓已经成了青少年爱国主义教育基地。我当年看到它时正当盛年,但生活的圈子很狭隘,如今年近半百,绕地一圈回到故乡再看到它自然另有心情。朋友说伦敦人已经忘记了伦敦是个港口,罗马人入侵英国最合适在这里搭桥,我说南京人也忘了南京是个港口,还曾是一个帝国的心脏。时光荏苒,无论物在与不在,人已全非。我的脑子也不时从扬子江边的这个曾经的帝都被带到肯特郡古老的海岸。正好,这几天我也正在想佛教的问题。这个教是蛮狠的。慢不说自它传入中国后,凡兴佛教的汉地皇朝都越来越短命(建都南京的几个小王朝算是杰出代表),中国西北地区少数民族建立的王国(西域)也逐一灭国,藏地更是导致吐蕃王灭了族。东南亚地区,高棉王朝本来水利科技发达,王国兴盛,吴哥就是见证。自信佛教以后,水利荒废,国也被丛林吞噬了,仿佛从没存在过一样。泰国就别提了,一直弱得不行内乱不断。最终,整个印度支那妥妥地都沦为了殖民地,伺候白人老爷去了,真叫个酸爽。嗯……真得好好考考古,不知巴利叶子上的经文里有没有预言啊?秋行牛首人类文明史是多么无聊又神奇哦。
        当我慢慢走下石棺高地时,正好保洁阿姨走了过来,那只从我进园起一直对我很感兴趣又害羞的小孕妇狗跑到她的身边,却又频频回望我。这是她养的小狗。然后又加入了一只貌似对我也很感兴趣的猫。叫它一声它就会回喵的那种。不过它对同类很霸气,喵一下就把同来的比它个子还大的另一只猫吓得一抖跑掉了。我一路走来,看到多少公园的维护者在强烈的阳光下,在田野和水塘中工作。大概临近中午,有的就赤着脚倒在树下睡着了。与其是让佛光去普照他们,不如说,他们像许许多多中国的最基层的劳动者一样,需要的是基本的人道。我路过一个小池塘,看到对面有个奇怪的东西,仔细一看是个卧在石凳上睡觉的男保洁工的背影。此时,那些无处不在的,没有灵魂的,荼毒中文的念经般的音乐歌声报号声仍不知疲倦地盘旋在我的头顶,我忽然觉得他就像一个卧佛。什么是“佛”?一个普通人,辛苦劳作后放下所有的负担,在无论多简单的地方都能找个角落安然甜睡,在这甜睡中享受着放下人类肉体的苦役和精神的污染与束缚,这时,他就是自己,就是自己整个世界的主人,就是"觉者",就是他自己的“佛”。我看了他一会儿,继续向前溜哒了。等我回来时他已经醒了,又开始在水塘边工作。这一路上,在那些修得不像样子假景观的间隙处,偶尔发现一处原始的小水塘。看到它时,一只白色的鸟儿在歇脚,但很快就飞走了。我凝视着它,想到了《圣经》里我最喜欢的一句话,"你看那野地里的百合花,它既不耕耘,也不纺织,可我告诉你,就是所罗门王最富华的时候,穿戴着的还不如这一朵花呢。" 牛首山,你已经回不到过去了。抛开那给你强加上的中世纪意识形态外衣不谈,你现在最多就像个城市道路两边的风景带而已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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