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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小和尚  小寡妇  一碗肉斋饭

(2006-02-26 23:56:15)
标签:

小说

和尚

寡妇

斋饭

分类: 介子的小说
         
                    

小和尚  小寡妇  一碗肉斋饭

 

文/介子

http://blog.sina.com.cn/jiezi89801455

 
 
                  一  

  前面隐约出现了一个村庄,法名色空的小和尚仿佛看到,那香甜的斋饭正热腾腾的从施主手中递过来,他的饥饿感更为强烈。他疲软的腿足因想象而来了精神,脚步不由地加快了。  

  色空是受方丈的差遣,去慈恩寺送信的。  

  很长时间里,方丈和他师弟探讨着佛学中的“八胜处”,各执一词,互不相让,没有定论。前段时间,方丈的师弟到慈恩寺去做了主持。方丈就不依不饶的写了这封信去,大意是如何通过对俗世色界的观想,而断除贪心的八种禅定。  

  信是薄薄的一封,信途却有几百里。这多少有些让色空不能理喻,“忍辱为第一,佛说无为最”,<<七佛通戒偈>>上不是这样告诫我们的吗?他感到方丈过于执拗。肚子无食的难受,让色空有些怨意--哼!为了几句破佛语,都想证明自己佛学的高深,竟让我风餐露宿,受这鸟罪。有了怨意,他对这十年来方丈对自己的痛爱感到怀疑,进而又不禁怀疑起方丈的忍性和定性来。  

  我怎能如此想呢?还是快点赶路吧。色空定下心来,想在夜晚来临之前,赶到前面的那个村庄。  

  色空已走了三天,现在又到了傍晚。晚来的秋风迎面拂来,令人心神清爽。而色空心神并不觉得清爽,他在古道上奔波了一天,没见人烟,也没化着缘,此刻正饥饿难耐,他最心驰神往的就是能有一顿饱餐。  

  色空生于一富人家,长得齿白唇红,八岁那年,来了一个云游的和尚,说他不好养活,父母就忍痛割爱让他出了家。他做和尚整十年了,从来没做过重活粗活,也不知道什么是饥饿的滋味。这可能跟他出家的寺院富庶有关,也许是方丈因他能“以心传心”,对他关爱有加,也没准是他父母给了寺院里大量的捐赠起了作用。总之,色空在寺院中端茶倒水,读论经书,无忧无虑,过得很爽。饱食终日的十年僧侣生活,使他出落得个子高挑,眉目清秀,一表僧色。  

  擦黑的时候,色空终于走进了村庄。他发现这个小村庄不大,所有的户门都关上了,这让他不知该向那户人家去化斋吃。他的脚步缓慢下来,两眼含愁,二目搜寻着目标。他忍着肚子的鸣叫,手里不停地沉着地运转着佛珠,极力来控制着自己的三智一心。  

  嗯--就是这家吧。当色空走到第十八家时,他停在了一个小院落的大门前。大门两边书着一付挽联,大概帖得久了,有些剥落。但借着暗淡的光还能看出,上联是“花为春寒泣”,下联是“鸟因断肠哀”,没有横批。  

  色空有些犹豫,但挡不住饥饿的示威,那不争气的肚子因他的犹豫,而再次响亮地争鸣起来,他举起右手敲向大门。  
 
                             二  

  屋内独处一小寡妇。  

  象往常夜晚来临一样,她开始呆坐在油灯下,这种呆坐只是一种习惯,并不是大脑上的发呆,她的思绪此刻正如许多小虫子,在对她的心灵进行噬咬。  

  她丈夫亡故近两年,婆婆也过逝有一年了。她就一人生活着,好在夫家给她留下一定资产,足以使她衣食无忧。  

  但是,这种衣食无忧的生活,并不能使她快乐,她的快乐已随丈夫埋在了那个荒坡上。  

  她很小时父母就双亡,寄养在叔父家。二十两银子,使她在十六岁那年嫁到夫家。夫君长她二十多岁,因患一种总是咳嗽的病一直未娶,确切地说是没有那家的女子愿嫁给一个长期咳嗽的人。四十多岁终于有了或是偿到了媳妇滋味的夫君,对她倍加珍爱,也让她知道了人间的温情和为人妇的乐趣。她不再恨那二十两银子,甚至还有点感激得到二十两银子的叔父了。  

  这点感激并没持续多久,一年多点的鱼水夫妻生活,让她夫君吐血身亡,感激随之成为幽怨。她怨恨叔父的贪心和无情,也怨恨自己的红颜薄命。  

  也许这就是我的命吧--她想好好奉伺婆婆,与婆婆相依为命。但婆婆终因思儿过度,不到一年便撒手西去,葬在了那荒坡的高处。  

  她就成了这个村庄中最年轻的小寡妇,寡到一家中只有一个人了。  

  这里民风淳朴,门前倒没生什么是非。曾有几位年老的人劝她改嫁,她坚决不肯,她说她要为夫君终身守节,让来劝的人既大为惭愧又大为敬重,慢慢地就再没有人来向她提改嫁的事了。为了避嫌,村中的人也不到她家走动了。她家庭里冷清起来。  

  在冷清的日子里她有了那种渡日如年的感觉,她深切地感到一个人的生活是多么孤寂难耐,也深切明了这种日子没个尽头。她很想有个人同她说说话,她甚至想在夜晚敝开门睡觉,能让她冷清的日子多点什么难以启齿的风波。  

  她厌烦这种日子,也恐惧这种日子。特别是夜晚来临的时候,那种孤苦、无助、焦虑,随着恐惧而在她心灵中开花,生长,恣行。  

  今夜她又不知该如何渡过。  

  她在呆坐中,无意间看向油灯,突然发现油灯结了灯花,那灯花生长着,炸开着。  

  她很小就听大人讲过,油灯结花并炸开,预示着主人将会有喜事。我会有喜事吗?她脸上有了一丝生机。我怎能会有什么喜事呢?她心中多了悲哀。  

  就在这时,她听到了敲大门的声音。  


               三  

  大门打开了。  

  小和尚低首垂目,双手合十,唱了个诺,道明了来意,却没有听到应答。  

  他抬起头,不禁怔住了。淡淡的夜光之中,他看到一位年青的小女子,那小女子一身素妆,面色清丽,意外地或是怯意地在注视着他。他心速快起来,便不安地对那小女子说道,若不方便,小僧他方化去了。  

  与人方便与已方便,我家乐善好施,何况是师傅来?进来吧,我家里正有余饭呢,--那小女子请小和尚进了堂屋,便下厨去了。  

  小和尚坐到那盏生花炸花的油灯前,屋内家俱简设,古色古香。上首有一中堂行书着“鹤情高不群,松性淡逾古”。右首露一侧门,门边也是旧挽联“挥泪忆深情,痛心伤永逝”。引他注目的是左首有个屏风,上有许多字画,其中有两幅与佛事有关,他识得,一幅是画,画的是《莲社高会图》;一幅是篆书字,刘得仁的寺塔避暑诗:“古松凌巨塔,修竹映空廊。竟日闻虚籁,深山只此凉。僧真生我静,水淡发茶香。坐久东楼望,锺声振夕阳。”  

  小和尚心里直打鼓:看来这户人家是耕读之家,经过丧事,是我佛中人也。而为何就只见到一位小女子呢?我一个出家人……他腹部那股饿劲又上来了。  

  小和尚不愿在想,“唵、嘛、呢、叭、咪、吽”--他轻轻地念起“六字经”。他想用积功德的方法,来解脱他脑中的所思和他腹中的所感。  


              四   


  一碗米饭很快就热好了。  

  小寡妇把饭菜端到了堂屋门前,却愣在了那里。  

  她看到那小和尚一本正经地坐在灯前,清秀的眉下,双目微闭,正专注地念着经。  

  这小和尚年岁也就跟我差不多吧,他怎么去当了和尚?都说当和尚不易,须做到清心寡欲。这可能吗?不会是假的吧?小寡妇好奇起来,想着想着,突然心里就冒出了一个不知是否合适的想法。于是端着饭菜,又偷偷地返回了厨房。  

  小寡妇虽然经过生活打击,却仍不失童心。毕竟她才一十九岁,正是爱捉弄人的年龄。也许是在苦闷压抑的生活中,她觉得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捉弄人机会,而心情开朗起来,她不顾一切的想落实她的那个想法。她快速地在厨房里忙活起来,为小和尚做了一道新菜。  

  一切备好,小寡妇端着那碗特殊的斋饭,轻盈地走进客厅。  


              五  

  小女子送来饭后,便退隐到屏风后面去了。  

  那碗斋饭就放在了那盏生花炸花的油灯前,浓郁的米饭香浸入了小和尚的五脏六腑。  

  怎没有菜呢?有饭足矣!小和尚抓起碗筷,又慌忙莫名地环顾了一下屋内。这才嘴里嘀咕了一句“提舍尼”,便作出斯文的样子,低着头吃起饭来。  

  第一口米饭下肚,他不知滋味。第二口米饭下肚,他如饮甘露。第三口米饭下肚,真香!--他握筷子的右手,急促地往口中挥动起来。  

  当吃第六口米饭的时候,小和尚的筷子挥不动了。这怎么有……?--他看到米饭下面全是肉。  

  罪过罪过--小和尚嘘出了汗,脸上长了红潮,他知道自己犯了大戒。这如何是好?--小和尚想放下碗筷,手却又紧紧地捧住了碗筷没有放下。那吃食实在是太香了,特别是几口米饭到肚,他腹中更加饥饿,他口中正快速分泌一种能助消化的唾液。  

  尽管知道这屋里没有别人,小和尚还是像小偷一样,又慌忙地环顾了一下屋内。算了,我佛慈悲,反正刚才肉汤已经进肚,索性连肉都吃了吧--他一边安慰着自己,一边狂嚼起来。  

  随着小和尚的狂嚼,“呜--”,从屏风背后传来了那小女子的哭泣声。  

  她并没有走开,而是躲在屏风的背后,观赏着小和尚的吃斋。开始她看到小和尚那付吃相,觉得挺好玩儿。当看到小和尚发现碗底有肉的那付慌张的神态,她心生了悔意,怎能这样捉弄小师傅呢--  

  可是,当她看到小和尚,真的吃起肉来,一刹那间,她的思想僵化,接着象学佛者一样突然顿悟:原来什么都是假的!我还守什么寡呀?年青的她,精神崩溃,信仰倒塌,而后是一身的轻松。她不知是觉悟,还是感到委屈,泪水就下来了。  

  她的泪没有了悲意,随泪而下的是那种强烈的不同于小和尚的饥渴和欲望……  


               六  

  轻轻地风儿,吹进了那个大门有着挽联的小院落,院落屋内的灯就灭了,夜晚便温情起来。  

  一轮秋月,从那个大门有着挽联的小院落上也轻轻爬过,让院落屋内那焦渴而含混的喘息经久起来。  

  当又一个红日升起的时候,那个大门帖有挽联小院落的小寡妇不见了。  

  此后不久流传,说是有个叫色空的小和尚,在送信的途中,无影无踪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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