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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罗斯驻沈阳总领事参观李清明画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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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石油部部长王涛接见李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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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清明老师在家中展示自己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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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清明在画展上和学生们在一起

                   大爱筑成的人鸟奇缘
                     

                               佟伟　

    一

    1993年夏季，60岁的李清明在辽河油田一家基层单位的领导位置上退了下来。退休前，曾受“铁人精神”深深影响的他，把大半生的汗水、激情都献给了石油事业。曾获“全国百家优秀企业的优秀政治思想工作者”、“为中国石油开发做出突出贡献的政工干部”等荣誉。

    离开了自己曾为之奋斗了30多年的大油田，李清明那时未免有些失落感。当时，有几位亲友找他商量开办加油站或液化气站。但不用他投资，只要他协调关系，挣的钱对半分。这确实是天上掉金砖的大好事，因为凭李清明几十年的工作经验和良好的人际关系，这点事是小菜一碟。不过，李清明很矛盾——走“捷径”成富翁，子孙都跟着借光。可又不能更好地对社会、对人民尽责。

    那阵子，李清明经常看新闻报道，发现有太多的人受金钱引诱和为满足口福，开始向野生动物，特别是鸟类大开杀戒，有些地区已真正到了“天上飞的，除了飞机什么都敢吃”的地步。更值得一提的是，李清明所居住的辽宁省盘锦市，是座沿海城市。这里有面积号称世界第一的百里大苇荡，还有世界上最美的湿地之一——双台子河口国家级自然保护区。湿地上栖息着253种鸟类，多达200多万只，其中包括丹顶鹤、黑嘴鸥、东方白鹳等珍稀鸟类。可捕鸟现象却是司空见惯，如下药毒、持枪打、用毡网挂、下夹子打，一二级保护鸟类频遭暗算。

人和鸟类都是生物链上的一个物种，缺少了谁，整个生物链都要受到损失，人类就会多一种危机。而如此杀戮鸟类，实际上人们就是在自酿的美酒中下毒，最终害的还是自己。想到这里，李清明再也坐不住了，他决定放弃经商，用余生为社会做点有益的事情，就是要把200多种珍稀鸟类都画出来，告诉人们鸟类是人类的最好朋友。

    二

    60来岁的老爷子学画，还想办画展，李清明的想法很快成为熟人们茶余饭后的笑料。因为李清明一点绘画的基础都没有，说白了这不是“老头爬蜀道——难于上青天吗？”可李清明不信这个邪，他想，自己当年和同事们在盘锦这片“蛙鼓雁和人踪灭”的荒原上“战天斗地”（盘锦是东北历史上有名的南大荒），把大油田都建设出来了，还攻不下这个难关吗？

    此后，李清明边大量收集鸟类图谱、阅读有关鸟类的杂志和书籍，边认真揣摩丹青、自修绘画。他还经常去外面观察鸟类的习性、形态。如每次到外地旅游，别人都去看靓美的风景和沧桑的古建筑，唯有他急着到动物园看鸟、拍摄鸟，解读它们的心灵。

    打了这4年的基础，到了1997年，李清明终于正式提笔作画了。可并非他想象中的那么容易，因为他选的画种虽是好画的国画，可技法却是工笔画。画这样的画对于美术学院毕业的人来说都有难度，原因是近似于写真，要一笔一笔地画，每张作品画完得几天甚至更长时间。而对于李清明这个门外汉来说，更是困难重重，每种鸟他画了几次都不像。他曾打过退堂鼓，可想想四年前立下的誓言，想想办画展后鸟类能得到人们的喜爱和保护，就鼓励自己再咬咬牙，一定会坚持下来的！

    他就这样坚持着，直到把眼睛累红了、累疼了，甚至出了炎症，他只是上点眼药水还在坚持。而最让他痛苦的是身体，原来，1986年，李清明曾在北京做过胸腺瘤切除手术。到现在他胸部还有6根钢针，时而隐隐作痛。加上多年的老胃病，着点凉就会闹肚子。因此，他还出现了身体透支、病倒在画桌旁的情况，家里人就劝他别画了。可他仍未放弃自己的信念，看着铁打不动的李清明，老伴心中泛起了阵阵温暖的疼痛，知道劝他也没用，最后，只好在画桌旁一口水、一勺药、一碗饭地伺候。

    在老伴的关心下，李清明把每种鸟都反复画，多的达到几十遍甚至上百遍。加上爱鸟人悟性高，终于越画越像，大多形神兼备、栩栩如生，这也给了他信心。从此他一发而不可收，先后画出了近200幅有关珍稀鸟类的国画作品。

    有了这些条件，李清明开始办起画展，虽然是义务宣传，不要一分钱报酬，不喝一口水，可事实上也关非易事。一次，去盘锦职业技术学院展出，李清明步行到学校后才发现东西没带齐，就打电话让老伴送来。老伴把东西送来后，由南门打听到北门，也没打听到展出地点在哪，等李清明找到老伴时，已经过去半个多小时了。这次展完后，学校借给他一辆三轮车，当他把展品推回家时，天已大黑了，李清明又累又饿，差点没晕倒，老伴见了非常心疼。

    但在这期间，他也认识了一位环保活动家，对他的影响很大。他就是中国第一个民间环保组织的创建者——盘锦市黑嘴鸥保护协会会长刘德天。刘德天不但多次出面为李清明联系展出单位，而且还亲自到展场参加展出仪式。使之先后在各地的学校、企业、机关、街道、农场又搞了30多场展览。画展的影响终于越来越大。

    “我在每幅画里都认真刻画了鸟的眼神，因为它们和人类一样有喜怒哀乐，同样会用眼神来表达内心世界。它们有期盼的眼神，是希望和人类和谐相处。它们也有恐怖的眼神，是因为它们同人类一样热爱生命，希望人类不要欺负它们。”每次出去办画展，李清明都不忘上一堂环保教育课。一次在盘锦的辽化小学办画展，还引起了轰动。“李爷爷，你是我们的真正偶像。请给我签个名！”孩子们看完画展不但有了爱鸟、护鸟的好思想，而且还争相跑过来，拉着李清明的手合影、请他签名。有些孩子唯恐签不上名，干脆急着把校服脱下来让李清明签。

在刘德天的支持下，李清明在办画展的同时，还用自费买来的700米绿布搞起了“环保志愿者10万人签名”活动。人们在看完画展后，只要愿意投身到保护鸟类的行列里，就可在绿布上签名。到目前，上至七八十岁的老人，下至六七岁的娃娃。还包括记者、国外友人、市领导、省领导、中石油领导在内，已有5万多保护鸟类的志愿者在绿色长卷上郑重地签下自己的名字。

    三

    2005年4月22日地球日这天，为迎接北京奥运，他又开始创作《迎奥运·百米千鸟合鸣图》。该画卷全长112米，象征百年奥运史；画有205种鸟，代表参加北京奥运的205个国家；共画了2008只国家重点保护的鸟类，代表2008年。

    不过，老天爷好像在故意捉弄人。到2008年初，李清明已经历了3年多的寒来暑往，正当他的创作接近尾声的时候，一个消息如晴天霹雳让亲人痛心、惋惜不止。原来，他检查身体时，竟然又诊断出患有膀胱癌。

    然而，他经过两次大手术后，并没有被病魔所吓倒，而是耐心说服了亲人对他的劝阻，挺着疼痛又很快进入创作状态。这是一种信念在支撑着他，即悬挂在墙壁、铭刻在心间的人生准则——不断进取、永不满足的奋斗精神。面对困难敢于斗争、敢于胜利的精神。不断挑战自我、超越自我，向极限冲击的精神。

    2008年地球日这天，李清明迎着夕阳最后的晚辉长长地松了口气，感到这一天最有意义、最幸福，因为他终于完成了这卷鸟类家族的“大合影”。后又自费3000元钱进行了装裱。

    在2008年的“中国盘锦国际湿地旅游节”上，这幅画卷在辽河美术馆正式展出，反响强烈。有些参观者说，没想到中国的鸟类大家族竟然如此庞大、多姿，今天终于看到它们合家欢聚了。还包括俄罗斯、朝鲜等国外交官在内的不少国际友人，都对此竖起了大拇指。全国政协副主席白立忱也兴致勃勃地观看了展览。

    这几年，李清明所做的一切也得到了国家和社会的广泛认可。如他曾被评为“盘锦市首届爱鸟大使”；2006年，国家环保总局还为他颁发了环保贡献奖；他的作品还在“北京奥运之光——世界华人书画摄影捐赠奥林匹克博物馆选拔大展赛”中荣获银奖；他的事迹也先后被《人民日报》、《文汇报》、《中国石油报》等多家媒体报道。

    四

    尽管如此，可李清明还是感到太累了，不是吗？！已年近八旬的老人，身体又不好，为办画展还要四处奔波。可冥冥中，大自然似乎在和他昭示着什么？那些美丽的生命似乎和他有心灵感应。家里接连发生的几件奇事，又使他精神一振。

    2007年5月初，一只红嘴相思鸟顺着李清明家敞开的厨房窗户飞了进来。半天也没走，撵都没用。后来李清明拿来一只鸟笼，它竟主动蹦了进去。更奇的是，2009年5月7日，又一只相思鸟通过阳台窗户翩然而至。它除了一个眼圈是红色外，几乎和前一只一模一样。它与笼中的同类用婉转的声音交流一番后，居然迫不急待地钻了进去，与其“零距离”。更奇的是，当年11月的一天，又一只相思鸟落在李清明家的窗台上，隔窗与两个同类一番对唱后，也飞进来。

    李清明家飞进三只相思鸟的事在当地几乎成了爆炸性新闻，时常有街坊、亲友、老同事、记者来造访。可人越多，它们就越欢，不是多情地合唱，就是展示轻盈的舞步，或者浪漫地梳理着锦羽，根本不拿自己当“外人”，出尽了风头。

   因为相思鸟的老家在南方，所以李清明今年准备专程带它们去趟苏杭，在那里放生。

    现在，李清明常常说，和相思鸟的奇缘增强了他的爱鸟信心，只要还能走得动，还有一口气，他就要把“珍稀百鸟画巡展”和“环保志愿者10万人大签名”活动进行下去。因为从传播学的角度讲，1个人的好思想会带动10个人，这无疑形成了良性循环，将来影响的可能是百万人、千万人。所以，他还在不停地搞巡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