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落的时光(组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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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落的时光(组诗)
文/图:颜振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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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路
小路是一段野史,被抛在荒郊野外,极少有人去光顾它,除非是迷路的鸟兽或一场自然的雨水降临。
一坡土坎,一湾沟渠,一壁悬崖,坎坷,蜿蜒或深浅的悲欢,是小路的性格,它有着惊险的传说。
只要没被草淹没,小路就还活着。
一堆牛粪,一朵野花也能打破它的宁静。
小路是脚的心事,就算被鞋挡着,它们也彼此怀念相亲相爱的日子。
老屋
老屋里住过四代人,分别是太爷、爷爷、爸爸和我。
到了爸爸这一辈,新房就破茧而出,老屋就像一片废弃的笋壳叶。
新房是爸爸修建的,也许有一天我也会修筑属于我的房子,而爸爸的房子,爷爷的房子,都会变成老屋,或被拆或空着没人住。
我想搬回老屋去,尽管有天我有自己的房子,现在住着爸爸的房子,但老屋是我们共同的家和记忆。
菜园
菜园里有青菜白菜西红柿小葱和辣椒。
想吃什么只要有种子,妈妈都能变魔术似的让它们长出来。
菜园里蔬菜的长势怎样,就像妈妈的心情的好坏一样。
但菜园很可恶,它栓住了妈妈一生的时光。
外婆家
外婆家不远,翻过几座山头再穿过一座村子就到了。外婆总给我好吃的,虽然有表哥表弟陪我玩耍,但外婆最亲,遇到什么事就喊外婆。
外婆家有舅舅,舅妈,当然还有外婆,外公早些年就去逝了。现在外婆很老很老了,不知还能在多久,如果有一天外婆不在了,我和弟弟去的不再是外婆家,尽管翻过几座山头穿过一座村子就到了,我们不提外婆,怕引起更多人的悲伤,我们去的是舅舅家。
赶场
一星期赶一次场,也不知是谁定的规矩,赶场这天,家里会把多余的鸡蛋或蔬菜拿到场上去卖,再用换回来的钱购买家里所需的物品,赶场这天,我会穿上我洗干净“卡基布”中山装和新买的解放鞋,荷包里装满了水果糖和葵花籽。
场坝子到现在都还在,比父亲的年龄还大,不知迎来送去多少四方的乡亲,不管山有多高路有多远,场坝子总让人心动,总挑起人们的兴致,我常看见有人在回家的路上,醉倒了黄昏。
我想再赶一次场,我知道场坝子里什么都有,就让我像小时候那样四处的转转吧,可怎么也找不到我的童年。
山歌
山歌是山民的心声,日子过得怎样,吼一两嗓子就知道,唱山歌能唱出媳妇来,唱的越好越讨人喜欢,这是很久以前的事。现在山歌藏得很深,像一位隐居山林的高人,在老去的乡亲口中,不轻易露面,山歌是一口井,让人渴。
走在山路上,总想唱一唱山歌,但我哼出来的却怎么都是流行歌曲的调子。
寨子
寨子比爷爷还老,但寨子却又很年轻,闭上眼,全是三妹儿明亮的大眼睛和笑声。她的银首饰在新衣服上一闪一闪,寨子给人多另一个印象就是统一的黑瓦,木楼和石头,还有夕阳下金黄的土墙。
不大不小的寨子,像一颗纯色的纽扣,绣在高原的外衣上。
你家离我家挨得很近,能闻到锅里的饭菜香味,屋顶上的炊烟被你枝上的画眉鸟传播得很远,那时,贪玩的你正走在回家的路上。
石磨
它一开口,村子就会想起欢笑声和开起炊烟。我们把粮食喂给它,它总让我们的日子丰满和壮实起来,石磨转起来,日子就生动起来,石磨的嚯嚯声总让人以为是隆隆的春雷,总把打盹的村庄叫醒。石磨一般只呆在屋檐下或厢房里,它不爱说话,但它能将每个丰收算得准确精细。
奶奶的箱子
奶奶的箱子放在床前的柜子上,屋里很黑,墙外的光透过厚厚的陈年的塑料纸,蒙蒙亮。进屋后要呆上十几秒,等眼睛适应后才能看到屋里的一切,箱子是用木块和竹板做的,有些年头了,从我懂事那天就看到箱子一直放在柜子上。箱子一般都不锁,里面堆满了整齐的衣服和塞得满满的糖果。
我经常去箱子里翻吃的,发现数目不对,奶奶也不说,奶奶知道是我干的,总是惯着我。
那时我去奶奶的箱子偷东西不叫偷,叫拿。
两颗果树
院子里有两颗果树,一颗是青皮梨,一颗是苹果,每到初秋,青黄的梨子和红彤彤的苹果就会压弯枝头,我馋得像只猴子,爷爷就会从堂屋里厉声的走出来。
苹果树后来自然的老死了,只剩下梨树,就像爷爷去逝后留下奶奶一样,每到秋天,渐渐老去的梨树也会结出果子来,只是比从前的小了很多。
那棵苹果树生长的地方,后来被爸爸种上了桂花,很多年过去了,桂花树越长越高,每到十月,几里远的地方都能闻到它的芬芳,但我仍清楚的记得院里有两棵果树,一颗是苹果,一棵是梨子,记得它们,我就记得了童年,也就记得了奶奶和爷爷。
家在高原
高原有山,高原有水,高原有鸟兽,高原有人家。
高原有悬崖峭壁一马平川,高原有十里洋场簇花似海。
锦绣高原,画卷高原,高原是流动的华彩,高原也是凝固的乐章。
高原之高,高于仰望;高原之高,源于初始。
高原是一部传奇,高原人更是动人的传说。
家在高原,让风雨千秋传阅。
家在高原,教日月万代捧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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