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听这支曲子,是在华游论坛猫猫的帖子里,只听了个开头,就转过来做了博里的背景音乐。
在西洋乐里,有两样乐器最能打动我:萨克斯、大提琴。这种喜爱,已经延续多年,说不清缘由。只觉得,这样的乐音,似乎更能契合自己彼时、此时的心境。
这支大提琴曲很纯净。琴弦上流出的旋律,倾听之间,时时会涌出一种说不清的思绪,在心底缓缓流淌——是那种纯净,是那种辽远,是那种透明。
后来,远远 (我在海云天相契的文友)给我留言,问我曲子叫什么,我竟一时茫然。再后来,从他的博文里知道了此曲的演奏者——杰奎琳.杜普蕾,也知道了这支曲子叫《缠绵往事》。
我也得知,远远竟也格外喜欢这支曲子。
我想,美好的内心感受,总是共通的吧。
今夜。有雪。
《缠绵往事》伴着如雪的思绪,在冬夜里轻漾回旋。
似乎想了许多,却似乎许多往事,已经真的,淡在了心的深处……
记忆中的雪,从来都是与狂风、与暴寒相依偎的,也许那才是冬的热烈。
没有了浓重的热烈,当一切都变得如昨日北京的雪,鹅毛般温柔时,心中是否还会泛起,对雪的那份情怀和记忆?
关山外。长城边。
大雪中的快乐已经不再。儿时的那份纯真也已经不再。
太多温暖的过往,不知不觉中,沉寂在记忆深处。有时,只觉得心,如汉代的铜镜般,竟是难以拭去厚重的尘埃。
往事如梭。往事如歌。
但歌者呢?
忽然又想起周日的一幕:分时度假,听着就是充满着浪漫与优雅的事物,谁曾想,被国人引进之后,竟变得神秘般如传销,成为获利者的美丽骗术。
………………
不去想。很多事情不能多想。
今夜,还是静静地、静静地,听听杜普蕾的《缠绵往事》吧——
杰奎琳.杜普蕾(Jacqueline du
Pre)1945年出生在英国一个充满音乐的家庭。4岁时,听到收音机里大提琴的声音,就要求要那样的乐器,从此展开了杜普蕾与大提琴之间的不解之缘。5岁时,她开始在Herbert
Walenn’s 伦敦学校学琴。1956年,11岁时,杜普蕾嬴得the Suggia
Award,成为全英国最受瞩目的大提琴演奏家。
1965年,由杜普蕾担任大提琴,巴毕罗里(Sir John Barbirolli)指挥伦敦交响管弦乐团,演出英国作曲家艾尔加(E.
Elgar)的大提琴协奏曲(Cello Concerto in E minor,
op.85)。这张录音对杜普蕾非常重要,它奠定了杜普蕾在演奏舞台上的地位。钢琴家顾尔德曾经说过,杜普蕾的艾尔加协奏曲,呈现了无限的悸动与热情。后来她第一次听到那张与巴毕罗里合作的录音时,曾令人吃惊的说道:“这并不是我想表达的!”只可惜,她无法再录下更好的Elgar,到底她想表达什么?我们永远无法得知。
杜普蕾演奏的Elgar没有人会错过,很多人都喜欢听她的协奏曲录音,在管弦乐衬托下,她全身投入,充满朝气,又不失女性的细腻,也不是完全没有节制的放纵自己的情感演出,从她手指尖的传递出来的琴音,让人完完全全地被她的热情与音乐诠释所感染。杜普蕾诠释艾尔加的E小调协奏曲无人能出其右,直到现在,据说只有马友友的演出稍许企及她的境界,但仍然有一段不小的差距。
据说匈牙利大提琴家史塔克有次乘车,听见广播里正播放大提琴曲,便问旁人是谁演奏的。旁人说是杜普蕾。史塔克说:“像这样演奏,她肯定活不长久。”好厉害的史塔克,真是一语成谶啊!也许只有顶尖的艺术家才能理解自己顶尖同行的水准,史塔克听得出,杜普蕾是用生命在演奏,为了琴艺的完美,可以不惜一切。杜.普蕾一直是许多古典音乐乐迷心中的一个叹息。
1967年,她在耶路撒冷和以色列籍钢琴家巴伦波因(结婚(巴伦波因在1975年时,担任Orchestre of
Paris的指挥)。杜普蕾和巴伦波因共谱恋曲,为古典乐坛留下佳话。他们不论在生活或是音乐上,彼此都是最佳的伴侣。
他们合作演出,很多乐评人说是奇妙的一对。杜普蕾和她的先生巴伦波因也多次合作过艾尔加的大提琴协奏曲。他们合作过的版本,是1970年,由巴伦波因指挥费城交响乐团演出的录音。这份她与夫婿巴伦波因在1967年合作的录音是两人合作灌录的许多唱片中最常被人聆听与谈论的。主要原因是两人在浪漫派音乐上所采取的风格和手法,与布拉姆斯的严谨有很大的差别,杜普蕾在音乐中发挥了她自由的本性,完全挣脱出布拉姆斯音乐里给予大提琴角色的限制,她捉住所有的机会展现她的魅力,而巴伦波因则体贴而充满爱意地予以扶衬。
可惜到了1970年她的多发性硬化症迫使她不得不中断演出活动,1971年她正式停止演出,并完成她最后的录音作品:萧邦与法朗克大提琴奏鸣曲。1973年,28岁时,杜普蕾在伦敦最后一次公开登台,在祖宾.梅塔的指挥下,演奏的曲目就是与她渊缘最深的艾尔加大提琴协奏曲。
她从此因病告别舞台。杜普蕾一生中拥有三把名琴,其中一把是现代制作师的作品,两把则是史特拉第瓦里古琴,其中大卫朵夫如今则为马友友所有。马友友曾经说过:
“这把戴维朵夫(1712 Davidoff Stradivari
)对我而言,他是我演奏过最好的乐器,我真的相信这把琴是有灵魂的,而且也具有想像力。”
在电影「Jackie and Hilary」(无情荒地有情天)中,杜普蕾和巴伦波因有一段对话:
“如果我从此不会拉琴,你还会爱我吗?”
“不会拉琴,那就不会是你了。”她老公说。
杜普蕾的病中生活,最后只剩下医师、护士和几个老朋友……巴伦波因先是每隔一段时间来探望她,一直持续到巴伦波因在巴黎另组一个家庭之后。有了新家,他回来的机会就更少了,只留下她一个人,慢慢孤独地死去。
有文章说,巴伦波因背叛了杜普蕾,至今英国人也没有原谅他。如果巴伦波因不是一个天才,没有理想和抱负,也许他就能专心地守在生病的妻子身边。
世事总是不尽如人意。上天给予杜普蕾最完美的音乐天赋,又只给她在舞台上十年的风光岁月,如慧星般的短暂……
谨以此小文,献给伟大的提琴演奏家——杰奎琳.杜普蕾!
2007-12-12
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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